“當柴刀用的。”
說這話,杜乘鋒拿起帶著刀柄的半截斷刃,比劃了兩下。
彆說,這長柄短刃的斷刀,看起來也確實是一把劈柴好手。
“刀頭我留著沒扔,畢竟祖傳的,留個念想。”
“啊,工具的話可以帶進去。”
兵丁們點點頭,但緊接著卻是眉頭緊皺。
“你這把長的……軍器你這斷馬劍是從哪裡來的”
隻是瞬間,這些兵丁們頓時便將杜乘鋒這邊圍了個水泄不通,個個端起長槍指著杜乘鋒,場麵一度劍拔弩張。
“快說!私藏軍器乃是重罪!你若說出你的上家,還能從輕發落!如果不說的話……”
“不是,不是軍器,仿的,這是仿的。”
斷馬長刀丟在地上,杜乘鋒將刀鞘拔開,這才把整個刀身都安全的展露出來。
“紀念品,純粹的紀念品,你們看,這刀乾淨的,都沒殺過人。”
“這……確實。”
一眾守城兵丁打量了幾眼,便紛紛收起了兵刃。
刀身上看不出什麼煞氣,刀上隱約能看出斷裂續接的痕跡,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是刀不是劍,隻要不是斷馬劍這種軍中器械,那也就沒犯忌諱。
“帶著可以,但是要收進包裡,進城之後,不許帶出門,如果被查到,就是當場沒收,聽明白了嗎”
一邊這樣說著,為首的兵丁一邊抬手拍了拍杜乘鋒的胸口。
“我知道你們薊北那邊民風彪悍,都喜歡收藏這種玩意,但是這裡是兗州,你至少……嗯你懷裡藏的什麼”
“我……”
杜乘鋒登時便一陣牙疼。
他懷裡還揣著十七把刀子呢,這可個個都是見過血的兵刃,他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
“這裡還有軍械!”
就在杜乘鋒這邊還在想著理由的時候,那邊正在檢查馬鞍包的兵丁卻喊了起來。
“快!快把包打開!”
“這……”
杜乘鋒這邊轉頭一看,卻隻見那些兵丁們從馬鞍包裡,抄了一杆鳳凰戰旗出來。
好家夥,他自己都快忘了還有這玩意了,居然被這些兵丁們給翻出來了。
眼下再怎麼樣的理由也站不住腳了,就算斷馬長刀能混過去,這戰旗卻是正經的軍械,再加上身上那十七把刀子,他這次算是給人來了個人贓並獲。
“那個,你們聽我解釋,我其實是一個研磨匠師,我叫杜乘鋒……”
一邊努力嘗試著說服這些兵丁,杜乘鋒一邊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距離他最近的兵丁隻有三步半,正好在虎躍的覆蓋範圍之內,就算他此刻赤手空拳,脊柱束展之間也足以將這個人的腦袋拍進腔子裡——而後這個縮頭屍身就可以作為盾牌,擋下可能會刺來的槍矛,他就可以趁這個機會抽出屍體的腰刀,一個飛龍刀劃開三個人的脖子,這個時候再搶一杆槍矛下來……
“杜乘鋒……等等,你說你是杜乘鋒”
就在杜乘鋒這邊脊柱束展,身子都幾乎要撲出去的時候,為首的兵丁卻突然轉過頭來。
“你從哪裡來薊北什麼地方”
“楊家堡啊,怎麼了”
即將啟動的動作被問話打斷,這讓杜乘鋒有些迷惑。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的名字最多隻在薊州被楊家人傳過一陣,怎麼兗州這邊,看起來好像也聽說過他
“楊家堡的杜乘鋒,那就沒錯了。”
為首的兵丁招呼著同伴們放下武器。
“都不用緊張了,他有軍械很正常,畢竟這是薊鎮都督府軍械總管,是自己人啊!”
“……你等一會”
杜乘鋒愈發地迷茫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應該隻是以外包商的身份,接了點薊州都督府的活,怎麼突然就成了什麼軍械總管了
想到這裡,杜乘鋒不禁想起了薊州統兵都督劉燕然那張大臉。
“不會是那個精神病給我整了什麼大活出來吧……”
杜乘鋒總感覺,這事情好像哪裡有點不太對勁。
而當他在兵丁們的帶領之下,一路進城之後,他才知道那見了鬼的劉燕然,到底給他留下了一個怎樣的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