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乘鋒解釋到最後的時候,俞老二甚至哆嗦了起來。
“這,這怎麼行呢?怎麼能殺人呢?”
“我說的是這回事嗎?”
杜乘鋒懊惱的一拍腦袋。
或許這就是走的太遠的壞處了,過人一步還能被稱作天才,但是過人兩步三步的話,那就要被當成精神病了——是了,就是俞老二現在看著他的眼神,杜乘鋒能感覺得到,這跟他看崔遠的眼神區彆不大。
這一刻,杜乘鋒甚至都有些想念崔遠了,至少小崔在的時候,還能有人聽懂他在說什麼。
雖然崔遠的理解肯定也跟他真正想要說的東西相去甚遠就是了,但至少還能聊上兩句。
真正能夠理解他在想什麼,在做什麼的,或許隻有那個無名的巨人了。
“啊……”
杜乘鋒愣了愣,突然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了。
身後的俞老二還在繼續追問著,很顯然,剛剛那個和殺人有關的話題,將這個老實了一輩子的農家漢子嚇得不輕——但杜乘鋒卻沒有什麼回答的興致了,他隻是倚在窗邊,看著窗外那高懸的月亮。
圓月高懸,澄淨如水。
和他印象裡的月亮不同,這個世界的月亮上看不到什麼陰影和環形山,沒有那些坑坑窪窪的影子,即便在杜乘鋒如今這遠超常人的雙眼中,也如同真正的白玉盤一般光潔明亮。
這另一個世界的月亮,也有著團圓的含義嗎?
月亮能照見南邊,也能照見北邊,那想必,即便那無名的巨人已然化為飛灰,但隻要還在這天地之間,這月光依舊是能照在他身上的。
這也是杜乘鋒,能給這位萍水相逢的老友留下的,最好祝願了。
若是那無名的巨人願意重活一次,杜乘鋒希望他能出生在一個父母雙全的家庭,一輩子闔家團圓,無病無災。
於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杜乘鋒便拉著俞老二,將對方藏起來的那點便宜酒拿了出來,二人推杯換盞,一時間也喝了個酩酊大醉。
而就在杜乘鋒這邊正在月光之下喝著大酒的時候,同樣的月光之下,那李家大郎,卻正在院子裡習練著武藝。
月光之下,大戟揮灑,一招一式之間,說不儘的豪邁,但若有懂行的看到,就會知道這絕對不隻是豪邁兩個字能形容的——那大戟揮舞的時候,分明是瞄準了什麼不存在的目標,若是有一隊人馬與這杆大戟相對,隻是這一套戟法,那一隊人馬便已經被殺了個精光。
能夠從一介小兵,一路升到護衛宮門的持戟郎,這李家大郎,靠的可不是什麼運氣。
而是這一身過硬的殺伐本事。
“呼……”
大戟杵在地上,李家大郎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一個時辰的鍛煉,算是將他的筋骨完全活動開了。
但是,這還不夠。
隻是這樣,還遠遠不夠,他還沒有徹底參悟這套戟法,還沒有真正掌握這套古時候流傳下來的戰陣殺伐技術——隻有掌握這套技術,他才算是掌握了真正的力量,才能在這個愈發混亂的世道中,擁有保全李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