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在展露了自己風水先生的身份之後,那老邁的客人已然成為了眾人的交點,隻看對方指點江山,慷慨激昂的模樣,竟仿佛真的懂不少東西一樣。
“確實,這麼想的話,之前那個萬人坑……”
至於那管著驛站的老人,更是突然就老淚縱橫,雙眼看著虛空的方向,竟是直接開始回憶起了往昔。
兩邊一個看對眼,杜乘鋒這邊說什麼都晚了,甚至他這邊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幾個人就已經聊上了。
那風水先生一拍巴掌。
反倒是他這邊因為不懂風水,直接被排除在外,沒辦法參與眼下的話題。
杜乘鋒嘗試了幾次,但幾個人就風水這件事聊得火熱,他實在是插不進話去。偶爾勉強插兩句嘴,也因為跟不上話題的內容,迅速被甩開。
“這地方本是個好局麵,三麵環山,正所謂狡兔三窟,三座山包著鎮子,這鎮子就是個聚寶盆的模樣……”
那風水先生洋洋灑灑,竟是一副對此地知之甚詳的樣子。
可這話落到杜乘鋒耳朵裡,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狡兔三窟的說法,他在那袁知縣的記憶裡倒是聽到過,眼下再聽一遍,隻覺得也就那麼回事――這些風水先生真是沒水平,一群人換湯不換藥,居然連說法也弄的一模一樣,就弄不出點新詞來。
甚至連人都不一定是新的,此刻他已經認出來了,眼前的風水先生,分明就是當年給袁知縣看過的那個。
隻不過相隔幾十年,當年的青年已經變成了現在的老年,乍一眼還真不好確認。
可如果杜乘鋒沒記錯的話,當年那個風水先生就是沒什麼本事的,那袁知縣明明是喬裝打扮隱居在此,這風水先生卻半點端倪沒看出來――雖然這也有那袁知縣偽裝得力的功勞,但也從側麵說明了這風水先生真沒什麼大本事,若是那所謂的風水望氣之術真有說法的話,怎麼會真人在前卻不相識呢?
然而就算他知道這一切,放到眼下也是沒什麼用處的,就算他能說出當年袁知縣的事情,這也隻是他的一麵之詞,或許他可以用這件事喚起那風水先生的記憶,但他卻沒辦法用這種方法否定掉對方口中的風水。
畢竟在聽了半天之後,杜乘鋒這邊也逐漸看出來了。
這風水先生,是真信這個。
“要說這天下大勢,其實也離不開風水二字。”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老邁的風水先生卻又開口了。
“就好比北邊草原人南下,到處都是兵災,這看起來不是風水問題,但實際上呢?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呢?在這之前,大陳的皇陵崩了,碎石滿地,死傷無數,這就是風水,是龍脈受損了,所以北邊的蛟龍們才會……”
越是說下去,這風水先生就越是有興致,而那一老一少卻也愈發地捧起場來――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說的事情他們都沒聽說過,可偏偏這風水先生還說的忒有意思,實在是吊人胃口。
更何況,這可是天下大事,正所謂不能光低頭走路,還得學會抬頭看天,有人願意把這天下大事跟他們講個明白,這又怎麼能不聽呢?
隻有杜乘鋒在旁邊聽得愈發地尷尬。
畢竟他算是那件事的當事人。
正是因為是當事人,所以他才會覺得愈發地離譜――主要是這風水先生還真沒說錯,皇陵確實崩了,那地方也確實是碎石滿地,至於死傷,杜乘鋒沒算,應該也是死了一些人的,這風水先生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