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的煞氣,就算是杜乘鋒,也很難做到從六華山轟到遠處的濟水鎮,雖然這段距離飛起來不算太遠,但真動手的話也還是有一段不短的距離的。
可換成這些鬼兵鬼將就不一樣了,他們不止能主動從六華山出發前往濟水鎮,還能鑽進每家每戶進行精確的屠戮任務——雖然就結果上來說,因為杜乘鋒這邊動手了,他們沒能完成,可若是他這邊人不在呢?
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陰兵或許在戰鬥本身方麵隻能算一般,但是在需要落實到細節的執行方麵,卻遠超那些所謂的煞氣。
但它們終究還是與煞氣差不多。
就像煞氣需要依附於兵刃,會被兵刃的持有者控製一樣,這些陰兵,也同樣會被那杆將旗的持有者所控製。
“所以你們要不要考慮換一麵將旗?”
杜乘鋒想了想,便要去摸腰間的皇天頸椎劍。
可誰成想這一摸,卻直接摸了個空。
“啊這。”
杜乘鋒這才想起來,之前他為了方便,卻是將那柄皇天頸椎劍帶在了身上,而在經曆了三座大山的鍛砸之後,皇天頸椎間卻也已經被砸碎了——好在那支判官筆他早就放回了忘憂鄉的收藏室裡,不然這件寶貝怕不是也要被砸個稀爛。
不過總的來說還好,隻是砸碎了,又不是丟了,眼下那皇天頸椎劍,也跟那已經登臨天下第一刀的黑火大刀一樣,跟他的身軀熔鑄在一起,這倒是讓他拿東西的時候更方便了。
“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
這樣說著,杜乘鋒單手虛劃,隨後從遠在忘憂鄉的儲藏室中,將那杆將旗抽了出來。
“你們看,要不要換一麵旗,跟我來混?”
“這……”
看著那一麵老舊的戰旗,麵對著戰旗上熟悉的火鳳紋樣,這些鬼將兵卒們甚至一度陷入了恍惚。
夜幕之下的火鳳戰旗迎風飄揚,仿佛曾經的大楚又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隻是……
“做不到。”
鬼將苦笑一聲。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緊接著,這鬼將竟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兵刃,一頭紮進了阻攔在外圍的火圈裡。
火圈炙烤著這鬼將的身軀,這讓鬼將再一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可不管是這鬼將,還是那些虛幻的兵卒們,都咬緊牙關衝進了火裡。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催促著他們一樣。
“哎,不是,做不到就做不到,你們自殺乾什麼?”
杜乘鋒連忙操控著火圈讓開位置,他倒是沒想到這些陰兵鬼將居然這麼勇烈。
一言不合就往火裡鑽,合著隻是一杆大旗就把這些陰兵鬼將給看破防了?
“不是……”
鬼將艱難的轉過頭,努力的開口說著。
“是將旗……我們的將旗,山君在催我們回去。”
但是我們不想回去。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隻看這些陰兵鬼將的表情,杜乘鋒就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他們沒辦法違抗來自遠方的命令,卻又不願意繼續過這種為虎作倀的日子,所以死亡對他們反而變成了一種解脫——反正他們已經死過一次,再死第二次也是一樣。
更何況,以前的他們就算想求死也辦不到,眼下突然有了能求死的機會,又怎能不死?
“那肯定是不能死啊!”
杜乘鋒乾脆撤掉了火焰。
明明沒有了烈焰灼身,但這些陰兵鬼將的表情卻變得更為痛苦了,就好像剛剛撤去的不是火焰,而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你也是楚人!為什麼不給我們一個痛快!”
為首的鬼將表情愈發猙獰了。
“你也是楚人!為什麼不讓我們浴火重生!為什麼!”
“呃,首先聲明一下,我不是楚人。”
杜乘鋒舉手示意,這種事可不能搞錯。
“另外你們確實不能死,不止不能死,你們還要回去。”
“回去?你是說讓我們繼續回去給那虎皮人當狗?”
怒目圓睜的鬼將咬牙切齒。
“你這狗種!你還是個人嗎!”
“你這話說的,我確實是人類啊,你看不出來嗎?”
杜乘鋒開始撓頭了。
“不是,你們不回去,我怎麼知道那什麼虎皮人到底在哪?總不能直接照著六華山掃一遍吧?那樣是不是太麻煩了點?”
“你……”
原本還怒發衝冠的鬼將突然愣住了。
對於長眠的渴求蒙蔽了他的理智,以至於讓他忘記了,他們的返回,還能做另一件事。
比如,將這個嘴上說自己不是楚人後裔,但手上卻印著楚人火鳳的陌生鐵人,帶回去。
隻是他們自己,必然是沒辦法違抗那位山君的,但如果加上這陌生鐵人的話……
“也不行。”
咬了咬牙,鬼將還是搖了搖頭。
“我們是不會帶你回去的,你根本不可能鬥得過那虎皮人,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怪物意味著什麼,那根本就不是人力能抗衡的東西……”
一邊這樣說著,那些陰兵鬼將們的身形一邊逐漸暗淡消失。
“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已經維持不下去了,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能在臨死前親手殺了我們……”
但是我們更希望你能活下去,年輕的楚人戰士。
話音未落,那些陰兵鬼將的身形就徹底消失不見,再也沒了蹤影。
隻留下杜乘鋒站在原地,不住的撓頭。
“所以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怎麼就人力不能抗衡了?”
杜乘鋒頗為費解。
“不過……下次見麵的時候?合著這意思是衝著我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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