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一道流星落在地上是極為顯眼的,但一隻老鼠就不同了。
還在半空中的時候,灰毛老鼠就已經撐開了雙爪,筋膜拉開的樣子讓它看起來宛若一隻蝙蝠——緊接著這隻蝙蝠就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入了六華山外。
是六華山外,不是六華山中,它還沒想過要直麵那個恐怖的鐵皮人。
畢竟那個鐵皮人,比它強。
雖然在那位強者的口中,這鐵皮人眼下三濁纏身,正是最弱的時候,但就算是這個最弱的時候,也不是灰毛老鼠能打得過的——他這邊說是已經領悟了“清”的概念,但這份概念能不能轉化成力量,具體能轉化成多少力量,也還是個問題。
“所以現在要先蟄伏,先觀察,等到一個好的出手機會……”
這樣想著,落在地上的灰毛老鼠一溜煙躲進了路邊的草叢裡。
那觀察著外界的神態,竟和雲端之上的那頭郊狼如出一轍。
這是進行狩獵之前的準備姿態,同樣也是對於更強者的一種模仿。
“隻能這麼乾……不,是就該這麼乾!”
這一刻,灰毛老鼠竟隱隱有些念頭通達之感。
是了,就該這樣,它以前和白毛刺蝟合夥動手的時候才不正常,那個時候它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又或者說被力量蒙蔽了雙眼,覺得以它們的力量就能收拾掉那鐵皮人——但它們明明對那鐵皮人沒有半點了解,又哪來的這份自信?
“至少要先看清敵人到底是什麼……又或者用那些凡人的話來說,知己知彼。”
這樣想著,灰毛老鼠竟隱隱找到了幾分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它還沒開靈智的時候。
正常的捕獵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看清獵物的姿態,謹慎地挑選進攻時機,一旦機會出現,就要一擊致命,這才是成功率最高的打法。
對比一下它與那白毛刺蝟之前的打法,這簡直……
“哎。”
一切回憶終究化為一聲長歎。
而恢複了理智的灰毛老鼠,也謹慎的開始了它的潛伏。
“想要戰勝敵人,不外乎兩個辦法。”
看著來往的行人,藏在路邊的灰毛老鼠默默思索著。
兩個戰勝敵人的辦法,一個叫自己比對麵強,另一個叫對麵比自己弱,這兩個辦法可以囊括一切戰鬥,並且這兩個辦法具體思路還真不是一回事——一個是增強自身,然後以絕強的姿態碾過去,另一種叫削弱對手,直到對麵比自己弱的時候,再將其戰勝。
前者對於灰毛老鼠來說不太現實,起碼它到現在都沒能想出,該怎麼用這份“清”的力量來增強自身。
所以它選擇了,另一條路。
也就是,削弱對手。
雖然類似的辦法,它與那白毛刺蝟已經試過一次,但那個時候的它終究還是不夠了解它的敵人——但現在,它卻已經知道了最為關鍵的信息。
那就是,它的敵人,已經被三濁纏身。
“你不是想要變強嗎?”
灰毛老鼠呲出了牙齒。
“那就讓你變強。”
這樣說著,灰毛老鼠消失在了路邊。
至於杜乘鋒那邊,他的平靜生活還在繼續,白天打磨大山,晚上回去睡覺,偶爾饞了就做頓好的,生活很充實——並且對於香火願力的剝離也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起碼濟水鎮和六華山周圍已經沒有誰會提起什麼太白星和六華山君了,隻有一些想要殺人的,才會偶爾喊上兩嗓子。
“果然,時間可以撫平一切。”
杜乘鋒感覺自己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隻要他自己不出去弄些什麼揚名立萬的事情,這香火願力就貼不到他身上,而隨著時間的過去,總會有新的事情吸引到那些人們的注意力。
此消彼長之下,這香火願力的負麵,也就離他遠去了。
至於煞氣的幅麵效果,這個早就被他克服過了,又或者說大部分煞氣高手其實都經曆過這麼一場關口——畢竟煞氣帶來的攻擊性提升更為直觀,所以負麵效果也更為明顯。
扛得過去就是煞氣高手,扛不過去就是煞氣怪物,這就是煞氣。
至於心力所帶來的負麵影響……
這個杜乘鋒就想不出該怎麼處理了。
純粹的心力帶來純粹的力量,但純粹的心力又會讓他的思維也變得單純——如果這份單純有個限度,那這其實也不算是壞事,撐死也就當成永遠心態年輕就好,可是很顯然,這份單純不一定是有限度的。
這也是杜乘鋒最麻的地方,他可不想哪天真就退化成一個嬰兒,或者乾脆退化成一個人形的大猴子。
不過想要控製這份演變,卻是難上加難的,畢竟智慧的增長來自於對事件的處理,處理的事件越多,經曆的困難越多,人的思維也就會越複雜,越縝密——但心力這玩意卻提供了另一條解決問題的路徑,那就是用純粹的心思來換取純粹的力量。
簡單來說,如果隻是一個沒有智慧的猴子,那說這玩意愚蠢倒也正常。
但是,如果這個愚蠢的猴子,能硬正麵抗長槍短炮,甚至一拳砸斷一艘戰艦呢?
這個時候怕是沒有人能說這猴子愚蠢了,很多人甚至要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會惹到這種離譜的東西。
單純的思維帶來純粹的力量,純粹的力量能讓人用力大飛磚的方式解決幾乎一切問題,當隻靠拳頭就能搞定幾乎所有的時候,所謂的智慧也就成了純粹的擺設。
“刀這種東西,太久不用,也會生鏽,智慧自然也是一樣。”
想到這裡的杜乘鋒開始牙疼了。
他的確找到了一點,減弱心力負麵影響的思路,可是因為他太強了,這個思路他反而用不了。
“總不能要把自己變弱吧?這算什麼?微服私訪?”
想到自己之前在三山鎮的經曆,杜乘鋒便連連搖頭。
那個時候的他算是沒有主動使用自己的力量了,甚至除了最後打三山鎮山神之外,他都沒遇到能讓他真正全力發揮的對手——從這個角度來看,或許他應該找一些能讓他火力全開的敵人才行,那個時候的他才能算是短暫的恢複了正常。
“所以說……嗯?”
正在思索著的杜乘鋒突然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山坡。
山坡之上,有佩劍的江湖人正向著他的方向,一路走來。
“不是……”
看了看自己眼下這鋼澆鐵鑄的姿態,又看了看那目光堅定的江湖人,杜乘鋒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
都已經看到他這副樣子了,居然還敢過來,這怕不是衝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