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棕熊和老虎被說得啞口無言。
確實,就算他們再怎麼抱怨那猴子不循規蹈矩,甚至破壞了規則,可問題是,這裡的規則,又是誰定下的?
誰定下了這裡的規則?誰說他們就一定要完全遵守?就算他們不遵守又能怎樣呢?
又或者說,他們從一開始,難道不就是因為覬覦那釣叟的遺產,才來到這裡的嗎?
他們連那老頭的遺產都盯上了,為什麼還要在意那老頭定下來的規則?
“可是你們……”
棕熊的腦子還是有些沒轉過彎來,這讓他抬起頭看向麵前的野貓。
“那你們進來又是為什麼?你們連釣叟的遺產都不爭,那你們在乾什麼?就隻是這樣等死嗎?等那猴子把你們都給殺了?”
“誰說我們什麼都不乾了?”
野貓疑惑地看了棕熊一眼。
“我們不是一直都在幫那猴子嗎?”
“什……”
棕熊聽得瞠目結舌。
虧著他們這邊還在想方設法團結其他潛在的大能,想辦法和那猴子作對,結果這些潛在的大能,居然從一開始,就已經站在了猴子那邊?
“什麼時候?你們怎麼能幫他?”
“什麼時候?不是都說了嗎?從一開始。”
野貓看向棕熊的眼神愈發地迷惑了。
“你是不是變成熊之後,腦子也跟著壞了,你難道就不想想,若是沒有幫忙,那猴子做事的速度可能有這麼快嗎?確實,我們不可能明著幫他把事做成,那對我們也很危險,但是如果我們想讓他做不成事的話……那他就一定什麼都乾不成。”
“……”
棕熊啞口無言。
好像確實是這回事,那猴子就算再怎麼有本事,也是需要點時間才能把那些器具打造完成,可若是這中間還需要麵對層出不窮的騷擾的話,麵對著來自林地裡所有獸類的惡意,那猴子還真就會什麼都搞不定。
能收攏控製同族的獸類不要輕舉妄動,給那猴子一個踏實安心把事情都辦了的機會,這本就是最大的幫助。
“至於為什麼幫他,當然是因為他有潛力。”
看到棕熊終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野貓繼續說了下去。
“若是跟著你們這些蠢貨的步調來走,我們隻能把自己卷死,白白把性命送給那該死的老東西,但是那猴子的做法,卻是直接跟那老東西頂著來……從他放出那一把大火的時候,我們就知道,若是有誰能把我們帶出去,肯定就是那猴子沒錯,當然如果那猴子不幸死了,我們也會找人手補上。”
說到這裡,野貓上下打量著老虎和棕熊。
“最差最差,也不能是你們,既然你們一定這麼喜歡弱肉強食,那就留在這裡當畜生就好,我們不是畜生,我們還要出去。”
“……我們也想出去。”
老虎和棕熊對視了一眼,終究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雖然就眼光上來說,他們明顯是輸了一籌,但作為一路修到天上,甚至在天幕之上開辟出自身洞府的大能,他們至少還有承認錯誤的勇氣。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去給那猴子道歉嗎?”
咬了咬牙,老虎和棕熊還是歎息一聲。
“如果一定要的話……”
“其實可以不用。”
野貓搖了搖頭。
“如果實在是拉不下臉來,你們隻需要藏起來就好,反正隻要藏得夠深,那猴子大概也找不到你們……不過我覺得你們道個歉也沒什麼,反正眼下大夥都變成了獸類,真出去之後,恢複了真身,大家也是誰都不認識誰。”
“那……還是算了。”
老虎最終做出了決定。
真去的話,他們都不一定會有道歉的機會,那猴子怕不是直接就開動床弩把他倆給宰了。
他們還不知道死亡的後果會是什麼,以那釣叟的脾性,他們若是真用獸類的身份死在這裡,怕不是本體也一樣要灰飛煙滅。
“更何況,那猴子也未必就真能贏。”
老虎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你剛才提起了那場大火,那你還記得把那場大火澆滅的大雨嗎?”
“確實。”
棕熊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裡是釣叟的洞府,是他的地盤,他不可能讓我們在這種地方隨便就能違抗他的意誌……那猴子一定會被製裁的,會被用各種辦法製裁,到時候……”
“這也是我們幫助他的目的。”
沒等棕熊說完,野貓便開口了。
“隻靠我們這獸類的身體,很難在釣叟的洞府裡做點什麼,隻有合起夥來,才能找到對付那釣叟的辦法。”
“團結起來嗎……”
棕熊不禁看向了遠方。
原本在他們的想法裡,應該是他們合起夥來對抗那猴子才對,可現在看來,他們所有闖入者合起夥來,對抗掌控洞府的釣叟,才是真正能解決問題的方式。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卻有轟鳴聲從遠方傳來。
大地裂開了縫隙,那些參天巨木更是接連倒塌,在這地動山搖之際,就連棕熊和老虎也已經被跌得東倒西歪,卻是連站都站不住。
隻有那野貓,還穩穩地站在地上,甚至還有餘力優雅地左右跳躍,躲閃那些驟然裂開的地縫。
毫無疑問,這是人力無法抗衡的天災。
“但是這也不是天災。”
野貓的臉色變得陰沉。
“誰家洞府裡會鬨天災?這明顯是那老東西出手了,就像上次那場大雨一樣,老東西開始玩不起了……這麼看來,釣叟根本沒死,這個洞府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從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上了那老東西的當了。
“不,他應該是快死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重新撐起身子的老虎卻開口了。
“又或者說,就是因為快死了,所以才會有這份最後的瘋狂。”
一個一路靠自己的本事修到天上的大能,一個即將瀕臨死亡的大能。
那猴子根本不算什麼,這才是整個洞府中最為危險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