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聲音嘈雜,加之玻璃窗有些隔音,陸枝一時還真聽不清那婦人嘴裡在嘟囔什麼。
陸枝沒有心急,這會兒她著重留意婦人和工作人員之間的眼神交流,也就沒錯過工作人員收下婦人悄悄推出的錢幣。
“都好說都好說,您拿著單子去二樓的神經科找付主任,他會告訴您排號的,夫人。”
對窮人嗤之以鼻,厭惡瞧不起;對富人哈腰獻媚,說話都不自覺軟了半分。
得到丁點線索的陸枝沒多待,和匆匆趕來的工作人員頷首示意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掛號房。
她想,她大概需要冒險試試,看能不能偷出打在單子上的信息。
陸枝有種冥冥中的預感,這絕對是個大突破口!
循著釘在牆上的號室和門牌號,陸枝一路摸到了神經科。
神經科單獨在一棟樓,中間由看似堅固又感覺沒那麼堅固的大鐵橋通道相接壤。
路上來往的醫生和護士越來越少,陸枝走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她怕自己突兀的到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腳尖輕輕點在鐵皮上,噔噔噔的腳步聲消散在風中,以常人的耳力根本察覺不到。
奈何遊戲副本中的怪物都是順風耳,就在陸枝躍到鐵橋對麵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你是哪個部門的醫生?來這裡做什麼?”
女醫生似乎沒見過陸枝,一時間懷疑打量與垂涎欲滴的神色同時浮現在臉上,嘴角的口水快兜不住。
陸枝緩緩轉過身,笑容可掬地朝她頷首打招呼,指了指自己的工作證:“我來神經科拿著藥,那些小東西又不乖了,總是想著跑,我覺得是時候加大藥量了。”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般,那麼她此刻的說辭可謂是滴水不漏,甚至成功打去了內部。
陸枝也沒指望她一次性猜對事情的小部分真相,背在身後的手指微動,殘破的手術刀從掌心被推出,在空氣中散發著寒意。
心臟緊張地跳動,陸枝都怕這聲音之大被女醫生聽到,進而坐實了她的可疑。
好在,上天還是眷顧她的。
女醫生麵露遺憾地收回蠢蠢欲動的口器,走到她麵前把手中的單子本塞到陸枝懷裡。
走前,她又定定盯住陸枝看了半晌。
末了輕輕拍了拍陸枝的肩膀:“嚇死我了,你知道上午有偽裝者混進了醫院,原諒我對你的懷疑。”
她指了指厚厚一疊梳理整齊的單本:“幫我把這個送到付醫生那裡,我還有點事。確實要增大藥量了,你的提議很不錯。”
目送女醫生離去,陸枝這才正式打量眼前的精神科大樓。
地板依舊是刺眼的潔白,走廊一側窗明幾淨,用鐵絲和刺網完全裹住裝有防盜網的窗戶。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太陽照不進大地,也照不亮整個精神科,壓抑在心口的煩悶讓陸枝呼吸有些難受。
很奇怪,她不該有這種反應才對
右側的牆上更是駭人。複雜混亂的抓痕在雪白的牆上留下深深的劃痕,撲麵而來的絕望和窒息如高浪擊打心頭。
頭頂的天花板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陸枝打算先找個工夫翻閱手中的單本。
她腳下步子剛扭,忽然感受到強烈的目光正灼灼地凝視著自己!
陸枝心裡咯噔一聲,又不動聲色地繼續向前,蠢蠢欲動的心瞬間被涼水澆得透心涼。
誰能想到,去而複返的女醫生居然是在炸她!
要是陸枝真的拿著單本去了隔間等地查閱,大概率會直接被怪物化的醫生啃得渣渣不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吃得一乾二淨,隻剩下一顆血淋淋的頭。
心裡腹誹nc的警惕,陸枝卻也沒歇下偷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