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瑞斯震驚憤怒的眼神中,大門緩緩閉合。
他揚起手臂,揮動它擲出銅矛。
矛尖刺破長空,破風聲伴隨著一聲巨響!
那銅矛隻差幾厘米就能刺進陸枝的眉心,在這不到五秒的過程中,她的眼睛一瞬不眨,不怵地盯住銅矛,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
好在房門閉合得及時。
門外暴怒的吼叫聲猝不及防地被隔絕,周圍又恢複了寂靜,陸枝背靠大門,警惕地環顧四周。
這裡的裝潢很有科技感,與門外走廊的複古陰暗格格不入,似乎進入了另一個空間緯度內。
冷清的素白鐵片板踩在腳底,頭頂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燈管緊密排列,排列在房間的高櫃上放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玻璃容器。
靜靜等了會兒,陸枝抬腳向裡走。
玻璃容器中,福爾馬林泡著各種器官。陸枝甚至瞧見了分離的手指甲。
不爛不腐,冷白色的皮上甚至能看清脈絡分明的血管。
一整麵櫃裡擺放的種類相似,最前一列是人身上的。
視線從泡在液體中的眼球上掠過,陸枝抿緊唇瓣,抬腳繼續朝裡走。
泡在濃烈酒精中的毒蛇、做成標本後肢解的毒蟲、被折斷翅膀撕裂蟲腹的蝴蝶……
每一樣都被實驗主人做到完美,切麵整齊,步驟圖被貼在玻璃上供觀賞閱讀。
房間中央是一個簡便的實驗台,燈光照亮冷冷的手術台,陸枝眯起眼睛,她從那裡好像看到了大片的血痕。
滴答滴答……
24小時心電監護儀上綠色的心率線上下跳動,起伏之快瞧得陸枝心裡咯噔一聲。
手術台上沒有任何東西。
在陣陣滴答聲中,定格的房間隨著鐘聲的響起而充滿人味,處處浮現出人影,從半透明到凝聚成實體的時間不過半秒。
陸枝下意識放緩呼吸,直到感受到靈魂的撞擊讓她沒有防備地眉心一跳,整個人仿佛靈魂離身了一瞬。
親眼看著出現在房間裡的醫生們穿過自己的身體,陸枝恍然大悟,這些人和事是昔日發生在這裡的影像。
她推門進去的動作就是開啟影像的開關。
肩膀忽然被溫熱的手掌觸碰,身後那人動作略帶遲疑,似乎猶猶豫豫不敢又不得不去辨認。
陸枝眼神一凜,下意識握住那人的腕骨,果斷地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砰的一聲,身穿病號服的男人狼狽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顫抖著手爬起來時,鼻裡湧出血絲。
“是你啊,抱歉。”
待看清男人是劉玉溪後,陸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道了聲歉。
儘管大小姐眼中和語氣裡沒有任何歉意,劉玉溪還是覺自認虛地應下,捂住疼痛泛酸的鼻子,紅了眼眶。
就在陸枝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無情時,劉玉溪嗚咽了聲,惹得她不由腹誹,難道她真的下手很重嗎?
“陸姐”,劉玉溪抹了把辛酸淚,像是看到了救星,“我好慘啊,我差點就死在阿瑞斯手裡了。”
好,剛露出頭的愧疚被她麵無表情地拔出土壤,陸枝撩起眼皮:“阿瑞斯?你是怎麼到這來的?”
陸枝邊問邊時刻關注周圍那群白大褂人員的一舉一動。
這裡似乎分有兩隊人馬,一隊是第二精神醫院的醫生,一隊是佩戴奇怪胸針的科研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