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親眼看見阮治的治療痊愈了折磨同事的疾病後,陸枝漸漸打消了對阮治的懷疑,甚至開始仰慕崇敬阮治。
她受不了情緒時而低落又時而高漲!
每到這時候,她的心臟便會超負荷,哪怕隻是簡單的一呼一吸都會牽扯心臟,疼得她不敢動彈。
可陸枝是醫生,是與死神賽跑奪命的醫生!
她不能在關鍵時候犯病,她不能對不起患者的性命,她不能視患者的生命為兒戲!
於是,第76號試驗品[環性心境障礙]誕生了。
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我首先是個醫生,最後才是我自己。”
歇斯底裡的抓狂絕望過後,最後一段話反而寫得異常平靜,字跡工整娟秀。
陸枝心裡一揪,知道這隻是副本營造出的人設和經曆,她還是忍不住心酸,油然而生的佩服。
或許“陸枝”在這個時候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但為時已晚,她也回不了頭了。
那麼,貫穿始終的神到底是什麼?
“你……你要找神嘛?”
原來不覺間陸枝將心底的疑問叨了出來,阿妹怯生生地縮縮脖子,試探性朝她走過來。
她眼中的防備和好奇想靠近實在矛盾,陸枝多看了她幾眼。
“你知道神?”
雖是這麼問,陸枝語氣好笑,顯然沒打算真從阿妹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哪曾想,阿妹還真知道些東西。
與她雙眼純淨不符的成熟臉頰浮現掙紮與糾結,四個黑眼珠眨眨凝視陸枝,指甲含在嘴裡啃了啃。
良久,阿妹下定決心般握緊拳頭,鄭重頷首,揚聲道:“我知道!我就是神!”
“……”
笑語盈盈的表情瞬間皸裂,陸枝擰眉看向漲紅臉頰的阿妹,翕動唇瓣,喉間似被人灌了滾燙的熱水,如何也發不出聲。
“你……你怎麼會是神呢?”
她複雜的眼神蓄滿了太多情感,呢喃細語的話更像是詢問自己。
阿妹覺得自己受到了質疑,氣鼓鼓地上前幾步,站在陸枝跟前仰著頭,花貓似的臟臉上寫滿認真嚴肅。
她又重複了一遍。
其實陸枝早就信了大半,她隻是難以接受自己推測出的事情。
眼瞅阿妹要生氣,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要破裂,陸枝忙揚起笑,柔聲哄她。
炸毛的小獅子傲嬌地揚揚下頜,身後看不見的尾巴瘋狂搖擺,下巴仰上天。
阿妹小孩子心性,接觸下來她仿佛隻有小學一年級的認知,這副軀殼成熟知性……要麼催化,要麼轉移大腦。
又逗了會兒阿妹,陸枝提出離開。
開門前,冰涼刺骨的小手握住了她,陸枝偏頭看向不舍又強撐笑臉的阿妹。
阿妹:“你還會回來陪我嘛?媽媽被壞蛋關起來,他、他不讓阿妹靠近。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媽媽了……”
小姑娘說著說著,兩對黑眸閃出淚花,可憐兮兮地胡亂抹去淚痕,眼眶紅紅的。
陸枝注意到,阿妹在提及她生物學上的父親時,四肢微不可察地僵硬一瞬,說話也有片刻結巴。
她斂眉,溫柔地伸手,揉揉小姑娘潮濕的長發:“會的,我答應你媽媽照顧你,阿妹是乖孩子,媽媽一定也很想阿妹。”
她是福利院的孩子,福利院的媽媽對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