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榜?”
這對李墨來說,是個比較陌生的詞彙。
“那個呀,就是記載九天十地年輕天驕的榜單呀。”
洛遙有點奇怪,這少年的見識怎麼忽高忽低的,認識那麼多江湖之人,卻又不知潛龍榜是什麼。
“榜單上呢,是內景境以下,未滿三十歲的天才武者,共一百名。”
她頓了頓,似乎在回憶:
“你們宗內,陰華誠貌似上過一次第一百的吊車尾。”
你這不是記性挺好的麼?
意識到什麼的李墨,默默埋頭乾起了正事,並決定有空再改個不那麼中二的諢號。
漸漸地,天色漸晚。
紀錄的差不多了,他始終沒等到那個韓真。
堂內的宴席也正好開始。
.....
“這次血凰秘境,也就陰華兄還算夠看了。”
白驚鴻心高氣傲,但清淵宗作為紫陽府地頭蛇,陰華誠又曾上過潛龍榜,他才勉為其難不那麼客氣的客氣了一句。
但陰華誠畢竟不是劍客,他對嬴冰更感興趣。
“聽說你這位師妹,劍術不錯?”
“自是與白少俠差遠了。”
陰華誠垂眸喝著酒,對著下麵喊了聲:
“嬴冰師妹,白少俠也身負玄器,你不如代表我們清淵宗,以劍會友?”
呐,典型好了傷疤忘了疼。
嬴冰能理他?
冰坨子正玉指蘸水,在桌上畫著什麼。
嗯,是晚上準備做的冰糕的形狀。
做冰糕,也算下廚吧?
白驚鴻扯動嘴角:“陰華兄,你在同門之間,沒什麼威信呐。”
“嗬嗬.....”
陰華誠麵上掛不住,隻能勉強道:
“嬴冰性子冷傲,專注於修行和劍道,對誰都一樣。”
您說這不巧了麼。
小李同學剛好回來,拿過嬴冰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喝完,嬴冰又跟早就習慣了似的,自然的給他添了水。
“你這個冰糕形狀,太奇怪了,不好舔呀。”
李墨收回看向台上的餘光,又道:
“宴席我晚點再來,先回趟家。”
“好,我等你。”
嬴冰和李墨,今晚還有練劍環節。
她知道李墨不是回家。
而是在等一位有緣人。
天公不作美,外麵下起滂沱大雨。
李墨將赤霄劍放到了嬴冰這,便轉身邁入風雨之中。
看著少年離去。
白驚鴻似笑非笑,端著酒杯表情玩味,看陰華誠的目光,甚至帶上了幾分憐憫。
空氣中,響起了幾聲聽不見的打臉聲。
啪啪直響。
“失陪。”
陰華誠此時忽然寵辱不驚了。
他告訴自己。
沒必要因為一個死人生氣。
長老們去議事了,李墨還沒帶兵刃。
莊內魚龍混雜,來往者五湖四海。
甚至連天氣也這麼合適,正是瓢潑大雨的雨夜。
天時地利人和。
他告罪一聲,便邁出大門,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換上鬥笠蓑衣,裡麵是黑衣黑袍,甚至還戴上了人皮麵具。
做好一切準備後,他同樣邁入雨幕之中。
......
哢嚓——
驚雷閃過天際,照得天地蒼茫,青山綠水一片慘白。
雨聲很大,也蓋住了陰華誠的喘息和心跳。
水珠滴落到他為數不多裸露的皮膚上,卻根本無法沾上,仿佛有一層滑膩擋住。
他無聲在官道旁的林中穿梭著,遇到障礙,身軀便會像靈蛇般扭過,動作迅速而詭異。
一雙豎瞳,死死盯著前麵那個少年背影。
足夠遠了。
他正想一擊必殺。
但此時,前麵的少年,卻轉過身來,看著他的方向。
視線交錯之時,陰華誠心中猛地一跳。
太平靜了。
少年不僅沒有驚懼,甚至好像還鬆了口氣。
“陰華師兄,幸好你容易急。”
“否則我今天大概是等不到你了。”
李墨輕聲開口道。
“你等我?”
陰華誠身軀已經開始抑製不住的畸變,他的脖子陡然拔高,鱗片刺破皮膚,兩眼變成了冰冷的蛇瞳。
“這裡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我殺了你,毀屍滅跡,到時再留下一枚細雨樓的堂前燕。”
“到時你便是死於細雨樓之手,誰知道是我?”
他不知是在恐嚇,還是在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