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人吭聲,全場安靜如死,無一不是紛紛望向孟星河,他們想看看孟星河有何反應,不料孟星河卻是靜如止水,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似的一言不發。
這讓孟家的很多人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跳,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孟星河不吭聲,他們自然也不敢開口。
“既然沒人反對,那我就要處置王九的屍體了。”
話鋒一轉,秦戰非常直接的對孟宗海說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把王九的屍體交給你處置了。”
所有人恍然大悟,終於在這一刻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秦戰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最終的目的還是要把王九的屍體交到孟宗海手上,如此一來,孟宗海不但有對王九屍體的處置權,還能繼續留在家族,即便不能擔任家主,至少也能保住榮華富貴。
“這後生,其貌不揚,形象落拓,沒想到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城府,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即便是生性孤傲,自命不凡的孟星河,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秦戰的謀略遠在他之上。
孟宗海、安雅、孟玉樓一家三口則是呆呆的望著秦戰,以為自己聽錯了。
片刻後,孟宗海才回過神來,緊緊握住秦戰的手,用力地晃了晃,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孩子般淳樸的笑容,連聲表示感謝。
“你們眼中如果還有我這個九叔的話,就繼續奉阿海為家主,如果沒有,那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我要是半截身子埋入黃土的人,實在不想插手家族事務。”
話一說完,孟星河轉身就走,半秒鐘時間都沒耽誤,但誰都聽得出,他這番話明顯是在力挺孟宗海,族人對孟宗海今日的表現再怎麼不滿,他們也不敢公然違背孟星河的意願,因此隻能陽奉陰違的繼續承認由孟宗海擔任家主。
看著紛紛離去的族人,孟宗海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而這個時候的莫辟疆則氣得暴跳如雷,他已從安插在孟家的眼線傳來的消息中得知,王九供出他就是指示萬年青針對白家的幕後主謀。
“王九就是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夫要是早點知道他這麼無能的話,寧願不動白家,也絕不找他!”
話鋒一轉,又喃喃低語道,“那個王龍究竟是何方神聖?秦家遭到宋家登門威脅時,有他;尋找王天來屍體這件事,也有他;孟家與王九對峙這件事,還是有他的蹤影;此人怎麼無處不在啊?而且還跟黃金龍走得那麼近,他絕不可能是黃金龍的助理。直覺告訴我,黃金龍沒資格讓這種人為他效力。”
“之前在清華閣會麵,見到他時,我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現在想來,並不是我疑心重,而是此人確實不簡單。”
跪坐在一旁的徐有容黛眉輕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突然雙眼放光,失聲道:“主人,我咋覺得我似乎在哪兒見過王龍?他身上似乎有著秦戰那廢物的影子……”
說到最後時,連徐有容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唐,秦戰不過是個又瞎又傻的廢物,而王龍卻是個大腹便便,灑脫落拓的中年壯漢,倆人至少相差了二十歲的年紀,絕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莫辟疆並沒搭理徐有容,而是指示一旁的隨從,不惜一切代價調查王龍,“老夫絕不相信此人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沒有出身,沒有背景,沒有師門傳承。”
而此時的秦戰則是滿臉尷尬,由王九在孟府掀起的風波,已經平息,秦戰原本打算帶著孟玉樓趕緊離開孟府,沒想到竟被安雅當成了孟玉樓的新男友,強行摁在椅子上,旁敲側擊的打聽他與孟玉樓是什麼時候好上的,打算什麼時候公布戀情,什麼時候訂婚。
一旁的孟玉樓早就尷尬得滿臉通紅,耷拉著腦袋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王啊,你的能力與擔當,今天我們都見到了,把樓兒交給你,我和老孟都非常放心。”
“你放心,我一定說服秦家老太君,讓她允許樓兒改嫁給你,她兒子戰死了,總不能讓我女兒給她兒子守一輩子的寡吧,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雙眼放光的安雅,興奮得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喋喋不休的說著。
秦戰明明欲哭無淚,可臉上卻還得裝出一副‘一切由你說了算’的順從表情。
孟玉樓三番兩次以眼神暗示安雅彆再說了,可安雅非但沒閉嘴,反而越說越起勁,儼然從端莊賢淑的孟府女主人化身成熱心腸且八卦的居委會大媽,截然相反的形象反差令得孟玉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就在秦戰、孟玉樓倆人如坐針氈之際,秦戰接到黃金龍的來電,“王……王兄弟……出……出大事了……”
黃金龍斷斷續續的聲音,令得秦戰頓時心神一凜,忙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