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口應下,她還得進一步展示個人能力和合作的價值。
謝琅回以微笑:“當然,在我尚未獲得允許前,我會一直呆在這裡。”
“我也會靠能力幫安妮小姐打通人脈——”
“畢竟,圖特財團的重心並不在礦業。”
安妮撥了撥綴著藍水晶的鷺鷥形吊墜,歎道:
“是啊,你說得對,我實在沒有時間耗下去了。”
“他們隻認為我是路易斯家的喪家犬,還在艱難守著祖輩的礦產呢。”
“畢竟,在他們眼中,我掌握的是路易斯礦區,而非它背後的礦業集團。”
她站起身,朝謝琅伸出手來,真心實意道: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安妮·路易斯·圖特。”
“合作愉快。”
“第一軍團不需要合作。”
紅發男人神色平靜,完全無視了全息投影中男人的暴跳如雷。
“霍裡斯·維利爾斯!你不要認為澤維克上將病休以後你就能完全掌握第一軍團!”
男人氣急敗壞地指著他,臉上的肥肉因憤怒而擠成一團。
“如果不是這張臉,你怎麼當軍方宣傳代表,怎麼能被吹捧成‘聯邦之刃’!”
霍裡斯一派雲淡風輕:“利維中將,如果你願意,我會向軍部提交申請,推薦你去拍下一季度的征兵宣傳廣告。”
利維一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我在說這個嗎?我是說第一軍團和巡防軍的聯合軍演!”
“我說過了,第一軍團不接受合作。”霍裡斯八風不動,“包括與巡防軍的聯合軍演。”
“這可是主席下的令!”
“……”
霍裡斯垂下眼。
他的眼型狹長,垂眼時看不清神色,又斂去眼中冷光,看著一副很好說話的溫柔樣貌。
和他沒有太多接觸的利維自然也如此認為,甚至以為他在示弱:
“嘖嘖,不提主席你就不答應是吧?”
年輕的少將沒有理會巡防軍第二負責人的話,隻是若有所思地翻過一頁紙。
那上麵的文字沾了水,因為用的不是防水油墨,已經洇染成一片,看不清字跡了。
紙頁邊緣發皺,像是被誰用力捏過。
如果霍裡斯的副官在場,便會發現上司已經處在發怒的邊緣。
少將潔身自好,沒有不良習慣,生氣時隻會和不太重要的紙質文件較勁,在消氣後再讓他重新印一份。
利維還在喋喋不休談著聯合軍演事項,灌進耳朵裡的全是第一軍團出力,巡防軍占便宜大口吃肉喝湯。
……甚至都不願意稍稍敷衍一下他。
霍裡斯忍無可忍重新抬眼,語氣轉冷:
“中將是聽不懂人話麼?”
“第一軍團不接受與巡防軍的聯合軍演。”
他譏嘲道:
“如果實在想同我等並肩作戰,利維中將不如說服你們上將,把星艦開到前線來?”
投影嗖一下斷線了。
霍裡斯一把丟開巡防軍的聯絡信物,自言自語道:
“早跟澤維克說了,和巡防軍的蠢貨們交流應該算工傷。”
若說天河聯邦是幽深的汪洋,那麼軍部便是其中最為波濤洶湧的海域。
巡防軍則是最混亂的一股洋流。
負責人貝爾芬格上將人如其名,怠惰憊懶,一心研究不入流的發明,已經七八年沒在軍部聯席會議上出現過。
至於利維……他父母當年起名時,怎麼沒讓他叫利維坦呢?
霍裡斯兩年前被軍部主席抽調到總部處理日常事務,半年裡收到八百封投訴信,三分之二是利維發的。
理由多半是誰誰誰趾高氣昂、誰誰誰不尊重同僚……受害人是誰呢,是他自己。
開始霍裡斯查過,一切子虛烏有。
後來聚會時聽其他軍官提到利維有極強的嫉妒心,他又委婉提議讓利維去看看醫生。
太過嫉妒是病,真得治的。
但利維亳不領情,照樣一天三封投訴信扔上投訴平台。
痛恨這種給同事增加工作量的人。
霍裡斯知道自己馬上就要作為利維最新的投訴素材被塞進軍部投訴平台裡,索性也給他記了一筆,預備送到監察院去。
此時蟲族正處於蟄伏階段,難以尋覓行蹤,他獲得了一點短暫的假期。
前線聯邦軍很難有回家度假的機會,他們第一軍團的上將也是因傷痛纏身回中央星係治療。
但在休戰期間,他們可以聯係家人。
霍裡斯也不例外。
不過比起這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詢問遠在幾萬光年外的雙親:
“我聽說五權機構中有人背叛聯邦,目前已在獄中自殺,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