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市垣艦隊暫駐第三軍團駐地,半月後開展聯合軍演。
聽聞這事,謝琅不由舒了口氣。
頭頂的陰影總算暫時消失了。
剛離開深空駐防區,她就用光腦搜索各星係深空艦橋建設的相關信息,但並未找到什麼有價值的。
原身的信息著實是難以覓其影蹤,這讓謝琅對其更加好奇。
她隱隱感覺,自己離清楚原身身份的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三天河日一晃而過。
安妮一大早就把她接去路易斯宅,看著滿屋子裡烏泱泱的人頭,謝琅一時發懵。
她以眼神詢問安妮:什麼意思?
安妮並不理她:“來,給謝先生打扮好看點,要能配得上我今天的裙子。”
謝琅:“……”
需要這麼多人來弄造型嗎?
她突然有些懷念遠在蓋布星的威茲德姆。
去宴會廳的路上,謝琅從安妮那拿到了萊爾礦業高層人員的影像。
“下午的招標意向會我沒去。”宴會廳不太適合輪椅進場,安妮正在埋頭調試自己的機械腿,“你記住戴裡克·萊爾的臉就行,他一般不會帶女伴參加晚宴。”
謝琅眉頭微蹙,問:“那為什麼你就得帶男伴?”
她感覺不太合理。
“其實不是必要的,隻是我需要有人幫我擋酒。”安妮簡單調了下個彆參數,抬起頭問,“所以你能喝嗎?”
“我……”謝琅一時語塞。
她能喝,但不代表原身能喝啊!
安妮了然地笑了笑,開始整理裙子:“沒事,你拿著一杯酒跟我走就行。”
懸浮車在宴會廳外停下。
安妮挽著謝琅的手,帶著她穿過一排侍從,踏入大廳之中。
宴會廳裡吊燈光芒璀璨,比人造衛星的光更顯明亮。食物的香氣驟然撞進懷中,謝琅不由輕輕吸了口氣。
她從路過的服務生托著的酒水盤中取過兩杯酒,一杯遞給安妮,一杯拿在手上。
她們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本以為洛桑卓瑪上將應該晚些時候才來,沒想到上將現在就站在宴會廳中心,正言笑晏晏地同身邊人說些什麼。
等洛桑卓瑪身邊空下來,安妮才拉著謝琅過去和上將打招呼:“洛桑卓瑪上將,夜安。”
洛桑卓瑪探究的目光落在謝琅臉上:“這位是……?”
“初次見麵,上將。”謝琅回以微笑,“我是謝丹,一名睡眠治療師。”
安妮適時補充:“阿丹是小相的遠房堂兄。”
謝琅點頭,並向洛桑卓瑪道謝:“我聽安妮說了三日前的一些事……多謝上將替小相解圍。”
說這話時,謝琅沒有錯過上將神情中一閃而過的震驚。
……很好,原身應該沒有兄弟姐妹。
安妮隨即說:“我姐姐安娜在來銀青星的路上被巡防軍攔路打劫了,還是兩回。”
“他們先是假扮星盜,又裝作驅趕走了星盜回來收了一次保護費——但沒有換掉飛船塗層。”
洛桑卓瑪眉頭皺起:“我會向軍部反映此事。”
賓客越聚越多,兩人暫同上將告彆。
謝琅陪安妮在宴會廳裡轉了一圈,直至看到萊爾礦業的人,才按計劃和她暫時分開,隨意取了一份甜點坐到角落裡。
這個位置隱在一盆綠植後,不會受到太多關注,又能隔著綠影觀察整個大廳的人。
謝琅沒有喝酒,隻是將杯子托在手中把玩。
萊爾礦業的人會尋找這個身份的突破口。
要怎麼在他們麵前表現得心事重重呢?
她嘗試代入之前看到那條身份信息時的悲傷情緒,很快便覺心中悲慟。
光可鑒人的銀勺上,她的麵色已然變得蒼白。
餘光中,謝琅瞥到有人正朝這個方向走過來。
——是戴裡克·萊爾。
上鉤了。
謝琅壓下微勾的嘴角,低下頭去,卻聽見一聲鈴響。
……是光腦收到陌生人訊息的提示音。
怎麼回事?
謝琅飛快地朝戴裡克·萊爾那邊望了一眼,發現他中途被人攔下寒暄,才迅速召出光腦。
屏幕上孤零零地躺著一行字:
“先還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