娀嘉梧。
一個過於熟悉的名字。
還有這種風格的詩作……謝琅總覺得還在什麼彆的地方看過。
不是之前給卡維婭女士讀過的那首詩,而是彆的。
……是什麼呢?
今天的三位顧客陸續醒來,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們聊了一會,仍在思索。
等照明衛星再次收斂光亮,安娜三人一齊告辭,也到了睡眠治療館的關門時間。
謝琅簡單和拉蒂瑪說了兩句會員登記的事,又找施行舟把餘下的甜點給紮克收養的孩子們帶回去嘗嘗,才獨自關好門。
詩作……詩作……
她不愛讀這類詩,不可能在她的閒暇讀物裡看到。
會是什麼人留下來的嗎?
對了!阿特洛波斯那個殺手赤刃!
她匆匆踩著樓梯回到三樓的房間,在桌邊的箱子裡一陣狂翻,果然找到了之前隻被她掃了一眼就放到一邊去的、半個手掌大小的本子。
這同樣是她在潛進礦區打算殺她的殺手身上翻到的。
那會她對聯邦的文學作品還不算太熟,沒有多翻幾遍,注意力全在殺手隨身攜帶的新奇儀器、工具上。
現在一翻,本子扉頁上果然印著一行小字:
“我聽聞無垠時空中細碎的顫抖,
“那是破碎的宇宙發出的
“最後的哀鳴。”
沒有署名,謝琅索性搜了一下,發現它出自娀嘉梧的組詩《多元宇宙狂想》,這一段所在的詩題是《聲紋定位》。
沒頭沒腦的,放一句詩在這乾什麼?說不定有點問題。
她耐著性子往後翻,卻發現完全翻不動。
拿到眼前一看,這本小冊子往後的紙頁似乎被什麼東西粘住了,完全貼合在一起,她甚至找不到任何明顯的縫隙。
變成毛絨材質的睡衣會有明顯質感紋路嗎?
一時之間,謝琅很想試試,如果把這本冊子變成睡衣會是什麼樣。
可惜書頁不算衣服,她變不了。
她歎口氣,從桌上找到把裁紙小刀,試著裁了裁,但刀片根本戳不進去。
謝琅:“……”
撕——撕不動;扔水裡——連能翻的前兩頁都沒沾上水。
這到底是什麼破東西!
要不……用火烤烤?
謝琅平時用不上點火器,在整棟房子裡上上下下找了半天,最終還是無奈地叫了綠洲快送。
銀青星的點火器似乎都是火炬造型,送貨機器人送到她手上的也不例外。
謝琅摸索半天,總算能自如調節火焰的強度和溫度。她讓桌麵清潔機器人牢牢抓住能翻開的那兩頁,自己則小心翼翼將點火器湊到粘連在一起的紙頁下麵。
赤褐色的火焰撲上紙頁,外層透明的凝膠一樣的物質似乎有所軟化,但等謝琅將小冊子稍稍移開火焰上方,用鑷子去撕時,它又凝固了。
還得繼續增加溫度。
櫻紅色的火焰開始躍動,謝琅耐心地烤了一會,總算見到一滴融化的透明液體滴落下來。
液體滴落得越來越多,與此同時,紙頁也在逐漸發黃變脆。
謝琅慌忙停手,從桌麵機器人手裡取過整本冊子,輕輕翻開方才還粘連在一起的紙頁。
……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看不懂。
謝琅有些犯難,手無意識地在小冊子上按了按。
嗯?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夾在裡麵,讓紙頁變得有些凹凸不平。
她一頁一頁地翻過去,最終在小冊子倒數第三頁和倒數第二頁之間,發現了一枚煙灰色的芯片。
“這似乎是一枚定位芯片。”
全息投影對麵的威茲德姆端詳半晌,得出結論。
他現在完全頂著“謝丹”的臉,頗有幾分雌雄莫辨的美感。
“可惜,離得太遠,我沒辦法幫忙準確判斷。”智械略帶惋惜,“小琅,你連上我留給你的機械蜘蛛試試。”
“好……等會,你叫我什麼?”謝琅剛答應下來,突然反應過來威茲德姆說了什麼,不由一臉見鬼。
之前不都是叫謝小姐的嗎?
威茲德姆從容笑道:“我現在是謝丹,按理說,謝小姐應該叫我堂哥?”
謝琅:“……”
你還怪投入的。
她沒有接話,取了關閉狀態的機械蜘蛛過來,調到開啟模式,將芯片塞進它的腹部。
“檢測到芯片接入。”
“正在與主機連接……”
威茲德姆深黑的眼睛變為深綠,一麵淺藍色的光屏出現在他左眼前。
“似乎是在沙漠腹地,單獨去不夠安全。”智械檢測完畢,將地址發給了她,“建議:等我們來銀青以後再去。”
“也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