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ai和機器幫忙,她都擔心自己會把人弄出其他的病。
維利爾斯似乎發現她不再走了,摟著她膝彎的手也鬆開,人很順從地任她擺弄。
但他尾巴不是,一直上上下下搗亂,甚至把她原本準備用來給維利爾斯墊在背後的枕頭給掃了下去。
謝琅氣得半死。
她泄憤似的抓住亂動的尾巴揉了好幾把,見它僵住了,才收回手,用另一個枕頭把它壓在下麵。
結果一抬眼就對上一雙青碧的眼睛。
如三月柳一般的顏色,透亮明媚,似乎泛著一泓適才解凍的春水。
隻是冷意儘斂,隻餘一腔溫軟。
謝琅被唬了一跳,近乎心虛地把自己剛薅過狐狸尾巴的手背到背後去。
她這是教訓尾巴被尾巴所有者抓包了?
維利爾斯少將,你怎麼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時候醒!
她觀察了一會,驚訝地發現他沒有半點動作。
再細細看,原來他眼睛裡還蒙了層霧,一片空茫。
嘖。
看來是燒暈了,根本沒反應。
謝琅不再客氣,掰過他下頜,把藥往他嘴裡倒。
倒得太快,維利爾斯本就隻剩下本能吞咽的動作,一下被嗆得咳起來,幾許棕褐色的藥液從唇角溢出,滴到他赤裸的胸膛上,順著肌肉線條往下滑。
謝琅:“……”
一旁幫忙攙扶的家庭機器人:“……”
家庭機器人無奈伸手:“小姐,讓我來吧。”
這藥總算是喂進去了,家庭機器人重新幫他恢複側躺的姿勢。
本來是想讓他平躺,無奈他尾巴一直在掙紮,沒辦法隻能讓他保持側臥。
謝琅再次準備下床,又被扯住。
這回她聽出維利爾斯清晰地發出了一串音節,然而實在聽不懂,她不得不問臉上顯示屏裡表情變成害羞狀態的家庭機器人:
“你聽得懂?”
家庭機器人道:“小姐,這位先生一直叫你彆走。”
謝琅匪夷所思:“就這?那你臉紅什麼?”
家庭機器人靦腆回答:“感覺這個氣氛很有粉紅泡泡。”
謝琅:“……”
她靈魂發問:“最近三樓憑空出現的愛情小說是你在看?”
家庭機器人默默捂臉,細聲細氣地回:“小姐對不起哦。”
謝琅心累,不想說話。
她索性在床上坐下來,觀察臉麵朝她的側臥的男人。
他眼睛又合上了,睫羽不安地顫動,像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黑色蝴蝶。
眼型不像狐狸,有點像鹿。
挺鼻朱唇,膚如凝脂,亮似緞子的紅色長發,很優越的長相,又是狐狸,適合養……呸呸呸!
聖上,我如今怎會如此色欲熏心!
謝琅一麵痛心疾首,一麵順手把從他額頭上往下滑的冷毛巾向上拉了拉,發現毛巾已經變溫,便揭下來,甩給家庭機器人讓它換塊新的。
但確實是真好看。
前生聖上宮內亦有異族美人,還是鴛鴦眼,蜜色肌膚,纖細腰肢,善做胡旋舞。
她也曾伴隨聖上身側一觀。
維利爾斯……我多看兩眼也沒怎麼,欣賞美人嘛。
謝琅成功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地看起來。
誰知她越看越覺得不對——
維利爾斯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再伸手去試溫度,更是像烙鐵一樣滾燙。
而他身後的尾巴也開始難耐地搖晃,快要抖成螺旋槳,隱隱有細碎的絨毛飛出來。
謝琅悚然一驚。
他這根本不像普通發燒!
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巧家庭機器人取了新的冷毛巾進來,她把毛巾敷在維利爾斯額頭上,讓它敲床頭儀器的屏幕。
屏幕閃爍起來。
謝琅急切問道:“他這真的隻是一般發燒嗎?”
“我怎麼感覺他燒得更燙了?”
彆高燒燒死在她這,一代聯邦之刃不是如軍部宣告那般與母蟲同歸於儘,而是死於高熱……
那也太離譜了!
家庭機器人突然抬手轉了下儀器屏,讓謝琅清晰地看見屏幕上閃過一串猙獰的、血一般鮮紅的亂碼。
半晌後,屏幕上的字符穩定下來,鮮紅的字體重新變回無害的白色。
“當前僅能進行模糊檢測。”
屏幕上飄過這樣一行字,停住。
謝琅不耐煩道:“繼續,我怕不解決這事他燒傻了。”
維利爾斯認識原身,她還需要從他那得到相關信息。
傻了的人沒用,就算有臉也沒用。
“初步判斷:傷者因殘餘毒素引發高熱。”
“另:半獸人存在‘信期’。”
謝琅重複道:“信期?”
這是什麼?
屏幕再次跳動,這次是滿屏幕都有字。
“傷者為狐族半獸人,其種族特點為:遇命定伴侶後迅速開啟首次信期,展現獸類形態,持續高熱三天,需要伴侶安撫。”
“補充:遇見命定伴侶方式包括同人進行一對一全息視訊通話,不包括觀看影視作品、全息投屏廣告等。”
“首次信期過後,每年存在兩次信期,每次持續五天,同樣展現獸類形態,需要伴侶安撫。”
“這位先生此前體內並未存在信期特有信息素,據此判定,此為他的首次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