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花道家又給兩人遞來兩枚紅寶石耳骨夾。
“耳麥,按住就能通話。”
她點點自己右耳骨上掛著的一枚。
“所有人都能聽見。”
謝琅研究了一下,發現耳骨夾上那枚亮閃閃的紅寶石,是可以按進去的。
“對,就是這麼用。”花道家隨意道,“幽靈市集開啟時間不長,看看你們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付錢時直接報我的名字。”
謝琅將耳骨夾戴上。
她方才還在猶豫怎麼付款,畢竟她和霍裡斯的賬戶都不是能輕易在摩伊拉動用的。
更何況他們賬戶裡隻剩下聯邦幣——摩伊拉不收這個,隻收綠晶。
當然,軍用機甲所用的能源翠玉在這裡也算是硬通貨。
“黃金也在摩伊拉流通。”
來摩伊拉的路上,霍裡斯曾這麼跟她解釋。
“金可以反射電磁輻射,我的機甲表麵也用到了這種金屬。”少將平靜地道,“如果運用得好,也能用在具有殺傷力的放射性武器裡。總之,星艦乃至深空艦橋,都需要金。”
“中子俘獲現象會促使金元素的產生,這種現象隻會在瀕死的恒星上發生,但摩伊拉的恒星並不是正常死亡的,它們的能量已經被蟲子蛀空了。摩伊拉缺乏這類物質,黃金算是黑市上最緊俏的商品。”
花道家在給出這一許諾後,又示意劍術家抽出兩張硬質卡片:“一般來說,商會提供統一結賬服務。不過有些人等不到那時候,如果要求你們現場付款,就刷這個。”
她點點卡上繁複的銀色星圖:“星圖就是密碼,要求他們用讀碼器,若是連讀碼器都拿不出來,東西就不必買了。”
劍術家將兩張卡遞給離他最近的霍裡斯,霍裡斯接過,又轉手遞給謝琅,輕聲說:“我不方便拿著。”
確實,他穿著旗袍,通訊器現在換成腕機的形態圈住手腕,如果不提包,就找不到地方放置卡片。
花道家不同意帶包,理由是容易被搶,一旦出現這類情況,處理起來就很麻煩。
謝琅照例裝進衣服內袋裡。
花道家突然湊上前,抬起手要捧住她的臉,被謝琅下意識避開了。
見她抗拒,花道家沒再動手,隻站近細細看了半晌,說:
“還好,妝沒有掉……你想再改改嗎?”她自然地把謝琅微翹的發尾按平,“剛才在套房外麵遇到了認識的人?”
“不用了。”
謝琅拒絕。
花道家的化妝技術比威茲德姆還要精湛,她現在的臉上幾乎找不到半點與原身相似的影子。
再加上頭發也染了金色,柯察不至於把她認出來。
倒是霍裡斯……
“你給玉蘭改一下吧,他現在還是和原本的麵容有相似的。”
她換了對霍裡斯的稱呼,免得之後叫錯。
花道家點點頭:“那就更哀怨、更憂愁一點吧。”
霍裡斯:“……”
少將頭皮發麻。
謝琅插嘴說:“更哀怨不行,應該更病弱、孤僻。”
霍裡斯長相本就是略顯冷淡的,花道家之前替他淡化了深邃的五官,讓他麵容變得更柔和、更幽靜,加上被發簪固定的盤發以及清雅的旗袍,就更像一株生在煙霧裡的玉蘭。
現在花道家和謝琅要他的美貌更蒼白、更不堪一握,仿若輕輕一捏,就能揉碎的花瓣。
他被花道家按到衣帽間的梳妝台麵前,在花道家挑起化妝品時,求助般看了謝琅一眼。
謝琅錯開目光。
再多看兩眼,她可能忍不住想把他關起來,用銀鏈係住腳踝,栓在床柱上。
謝琅再次意識到了這個所謂的命定伴侶帶來的嚴重性——吸引力太大了。
大到她的目光時常被霍裡斯的臉牽著走。
“我很難想象,除了權勢之外,你還會喜愛什麼東西。”
武康公主的聲音陡然在腦海中浮現,帶著幽微的歎息:
“鳴玉,是否有一日,你會不滿足當下的地位,撼動大啟的根基呢?”
她當時的回答是,即刻辭官,在女帝的默許下隻受虛職,直到三年後才再度回到朝堂。
至於現在……
謝琅有點遲疑地拍拍自己略微發燙的臉。
她似乎,有點想像花道家修剪“花朵”收藏那樣,收藏霍裡斯的臉?
不過……得是活的。
謝琅剛唾棄完自己的危險想法,花道家便已將霍裡斯的妝容修好了。
少將膚色本就是偏白的那一種,花道家讓他臉色更白,顯得缺乏血色。
連唇色也被處理成淡粉,色澤瑩潤寡淡,活脫脫一個病美人形象。
花道家用鏡子端詳他的臉,有些不太滿意:“還是太白了——有點失真。”
她又掃了些淺淡的紅色在他雙頰上,才停下手:“就這樣吧。”
一條與旗袍相同色係的絲帶被花道家係到霍裡斯脖頸上:“襯你的眼睛顏色。”
花道家由衷感歎:“少將,你是個女人多好。”
她神色興味,漆黑的眼中滿是躍躍欲試之色:
“我聽說有種半獸人可以改變自己的性彆?”
霍裡斯後背一寒:“我是狐族半獸人,血脈與鮫族半獸人沒有關係。”
花道家滿含遺憾地歎氣,轉向謝琅:“你換增高多一點的靴子,玉蘭還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