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抬頭,看了一眼電子報時器。
時間已然跳過去一格。
離她方才所定下的兩個天河時的期限,還有一個天河時。
如果再過一個天河時,霍裡斯現在的狀態還沒有任何變化……
她隻能考慮讓他用剛拍下的信期削弱鎮定劑了。
拍品如流水一般送上來,又被人爭先恐後拍下。
謝琅看中了一柄可以藏在衣袖裡的匕首,不僅能淬毒,還能用激光將鋒刃延展,化作一柄長刀。
她前生善用刀,也會貼身攜帶匕首,這把名為“黯光”的短匕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謝琅本還想看看中場的壓軸拍品——據說那是一台保留到如今的i型智械。
但她並沒有機會安安穩穩坐在沙發上等到壓軸拍品送上來。
霍裡斯狀態更不好了。
他的肌膚摸上去更加滾燙,已經迷迷糊糊地開始撕扯身上的衣服。
“快到43c了,情況有些不太好,先讓體溫降下來。”
花道家示意謝琅按住他的手,給他量完體溫,讓劍術家去取些冰來。
“帶他進裡邊休息室去,放射性翠玉拍賣的時候我會替你留意。”
謝琅不得不點頭。
她看了一眼時間,發覺兩個天河時已經過去,又說:“讓商會提前把上場拍下的東西送過來。”
花道家問:“現在讓他喝嗎?”
“不。”謝琅艱難地把他扶起來,淡聲道,“等會吧。”
他狀態不算穩定,現在喝藥不知道會受什麼影響。
“拍賣會結束前半個天河時再說。”
她扶著霍裡斯走了兩步,偏頭用餘光打量站在原地的花道家,說:
“拍賣會後,麻煩劍術家先把柯察截下來,帶回……”
“帶到我們來的飛行器上。”
謝琅應了一聲。
她扶著霍裡斯往休息室走,滾燙的熱度順著肢體相觸的地方傳過來,像認為她也是同樣的木柴,正發力要將她點燃。
他在扯領口,扯得衣料淩亂,滿是褶皺。
謝琅不得不加快步伐,免得他力道太大,在休息室外就把衣服扯壞了。
她費了半天勁把他送到休息室的床上,看他還在執著的扯自己衣服領子,不得不去幫他解開扣子,拉下拉鏈。
旗袍有點難脫,謝琅勉勉強強給他褪到腰際,又把他按著躺下。
她目光掠過他起伏的胸膛,四下尋找,最終在衣櫃裡找到一床薄毯。
她將薄毯蓋在霍裡斯身上,坐到床邊去。
尾巴尖艱難地從他身下擠出來,挨挨纏纏地貼在她腿邊。
謝琅攥住它,耐心地一點點撫過去,目光卻落在霍裡斯臉上。
……趕緊醒吧。
她想。
趁我還不想給你用那個一看就有點問題的藥。
柯察拍下翠玉後,花道家敲門進來一趟。
她開門見山說:“我讓兄長之後去把他拎會房間去。”
謝琅知道她說的是柯察,便點點頭。
花道家走出去,謝琅重新將目光投到投到霍裡斯身上。
他的狀態稍微平複了點,但仍然被包裹在信期的潮水裡。
一陣幽遠綿長的低鳴拂過她耳畔。
是拍賣盛會快要結束的提醒。
隻剩半個天河時,十年一度的拉克西絲拍賣盛會就要落下帷幕。
謝琅坐在床沿,垂眼望著躺在休息室窄床上的霍裡斯。
他赤裸的身體被薄毯蓋住,露出來的部分都泛著粉。一條腿支起來,和她的脊背貼在一起,隔著毯子都能感受到他緊繃的大腿肌肉線條。
滾燙的臉朝她手心貼,臉很濕,眼睛很濕,嘴唇也濕,落在她手心上,像一個柔軟的吻。
吐息裡滿是潮氣,讓她有一種允許他做點什麼的衝動。
不,這是兩人之間變強的吸引力。
謝琅輕咬下唇。
她清晰地意識到,他身上信期的影響不會那麼快退下去。
可他們還有半個天河時就得離開“鑽石之心”,回到房間。
“上野女士。”
她不再猶豫,開口呼喚花道家。
“請把信期削弱穩定劑給我。”
“你想好了嗎?”
花道家推開休息室的門,手中握著一瓶淡青色的藥劑。
“想好了。”
謝琅又低頭看了霍裡斯一眼,發現他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什麼。
她湊近了,沒有聽清。
花道家將藥劑瓶塞進她空閒的那隻手。
“謝謝。”
謝琅說。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將臉貼在她掌心、吐息灼熱混亂的霍裡斯,神情很淡。
“他這樣子,必須用藥控製了。”
“不然,我們很難帶著他一起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