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李治走到兩人身邊,也不知跟他們說了什麼,竟一會就混熟了,那武夫還將手搭在李治肩膀上。
張多海齜了齜牙,道:“哎呦,哪來的田舍漢,如此粗蠻,王伏勝死人呀,竟不阻攔。”
武媚娘斜了他一眼,道:“王伏勝比你有眼力見多了,沒見九郎跟他們談的歡喜,你偏要打擾。”
張多海憨憨一笑。
便在這時,一名醉醺醺的酒客忽然走過來,擋住武媚娘視線。
“小娘子,你這雙眼睛可真像兩個鉤子,把阿郎的魂都勾去了,讓阿郎瞧瞧你的臉。”醉漢大笑著,伸手就要去摘她麵巾。
武媚娘眼簾低垂,一動不動,一旁的張多海早已伸出手,捏住那酒客手指,向上一掰。
那酒客手指瞬間被折斷,疼的要大叫,卻被張多海捂住嘴巴,怕他打攪到李治談興。
張多海把醉漢拉出去,不一會便回來了。
過了一會,李治與那兩人喝完酒,麵帶微笑的走了回來。
武媚娘微笑道:“和他們說什麼了,竟如此歡喜?”
李治將她篩好的酒喝了,笑道:“關於外國使節的事,還和吐蕃有關,咱們出去再說吧。”
幾人離開酒肆。
出酒坊後,紅日越升越高,已過了巳時,大街上更加熱鬨了,已有不少藝人在街邊擺雜耍攤位。
噴火、胸口碎石、耍猴弄蛇、蹈舞賣唱,熱鬨極了,還有不少人是外國人在表演。
武媚娘又問起李治剛才與那兩人說了什麼。
李治道:“還記得我命人舉辦了一個招待外國使節的宴會嗎?”
武媚娘點點下巴。
李治道:“有外國使節對咱們排的座次不滿,約好在西市打擂台。”
武媚娘哼道:“定是吐蕃人的主意。”
李治道:“不止吐蕃,排在後麵的國家,也都想往前挪幾名。他們約定各派一人,鬥上一場,排定名次,到時再聯名上書鴻臚寺,大朝會的位次,就按他們排的位次定。”
武媚娘道:“他們倒立起規矩來了。”
李治笑道:“他們上書是他們的事,聽不聽是咱們的事。”
武媚娘笑了笑,道:“那他們可比出結果沒有,誰拔了頭籌?”
李治笑容一收,道:“吐蕃使節‘都布’,得了頭名。”
武媚娘微微頷首:“倒是有些手段。”
這時,一輛奇怪的馬車從兩人旁邊經過。
那馬車的樣式倒並不奇怪,隻是蓋在馬車上的帷幕是綠色的,上麵還有很多奇怪花紋,並非唐人風格。
趕車的是名壯漢,身高八尺,比薛仁貴還強壯幾分,穿著奇怪的藍色碎邊服,頭上頂著個圓圓的金屬帽子。
綠帷馬車前行沒多久,在一間金銀器鋪外麵停下,趕車的壯漢竟趴在地上。
一名女子從馬車上走下來,踩著壯漢背部下來的。
在唐朝,也有貴婦人踩著奴隸背部下馬車,然而外國女人卻很少有如此行為,頓時引來不少人側目。
那外國女子身材豐滿高挑,容貌美麗,臉上塗有幾道綠痕,更多了幾分神秘妖媚。
馬車中又下來兩名女護衛,穿著甲裝,裡麵襯著紅色中單,外麵再套著個大披風。
眼瞧她們進入金銀鋪,李治皺眉道:“也不知那幾個女子,是哪國的貴族。”
武媚娘淺淺一笑,湊到他耳邊,笑道:“九郎,你說那女子,會不會是東女女王?”
李治心中一動,道:“應該就是了,她要去你家參加壽宴,所以去金銀鋪買一件禮物,當做壽禮。”
忽聽馬蹄聲響,一支馬隊奔來,在金銀鋪外停了下來,正是剛才那群吐蕃人。
他們相互低語幾句,也跟進了金銀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