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陽公主默然不語。
高安公主見了,忙問:“阿姊,徐姨娘對你不好嗎?”
義陽公主忽然轉過身,朝身邊的宮女內侍吩咐道:“都離遠一點,彆跟這麼近!”
她小小年紀,竟已有幾分成年公主的威嚴,眾侍從隻好退遠一點。
義陽公主這才說:“徐姨娘對我很好,剛才那小氈帽就是她讓我織好,送給六弟。”
高安公主奇道:“她為何不讓宮女織呢?她們織的很好呀。”
義陽公主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徐姨娘說這是為我好,還特意讓我把你也帶上。”
高安公主點點頭,道:“徐姨娘那麼聰明,她說的話定不會錯。”
義陽公主“嗯”了一聲,忽然停下腳步,望著一座小池塘出神。
天氣寒冷,池塘都結冰了。
高安公主拉住她手,道:“阿姊,你怎麼了?”
義陽公主歎道:“我隻是想起阿娘了。”
高安公主一呆,慢慢低下腦袋,低聲道:“也不知阿娘怎麼樣了。要不然,咱們去求求父親,把阿娘接回來吧?”
義陽公主急道:“不行。”
高安公主道:“為什麼?”
義陽公主搖頭道:“徐姨娘說了,這事很複雜,我們不懂,不能為此事找父親,否則他會生氣。”
高安公主嘟囔道:“她們就愛說我們不懂,什麼也不肯告訴我們。”
義陽公主沒接話。
兩姐妹邁步前行,不一會逛到了南海池,高安公主忽然在池邊看到一人,欣喜道:“阿姊,快瞧,那不是阿耶嗎?”
阿耶在唐朝也是父親的一種稱呼,更加親切一些。
義陽公主笑道:“真是父親,快過去。”牽著妹妹的手奔了過去。
李治正站在池邊觀察冰麵。
他今日忙了大半天,晚上還有一場宴會,便趁著中間休息時間,在後宮活動一下身體。
正當他望著冰麵出神時,兩個暖融融的暖爐一左一右靠了過來,分彆抱住他一條手臂,正是高安公主和義陽公主。
“父親!”“耶耶!”兩個小公主搶著叫道。
李治微微一笑,將兩人分彆抱起,幸得他近來身體強健許多,若是以前,估計無法同時抱動兩人。
“這麼冷的天,你們倆怎麼不在宮裡待著?”
高安公主搶著道:“阿耶,我們怕弟弟冷,剛才給弟弟送了氈帽,是阿姊親手縫的。”
李治笑道:“都懂得照顧弟弟了,不錯。”放下兩人,摸了摸兩人腦袋。
義陽公主看了池麵一眼,道:“父親,您是在釣魚呢?”
李治笑了笑,道:“我就隨便瞧瞧,池邊冷,走,咱們去彆的地方轉轉。”
牽著兩人的手,一邊走,一邊問起她們最近過的怎樣。
高安公主答了幾句後,畢竟憋不住話,說:“阿耶,我想阿娘了,她最近還好嗎?”
李治已聽王伏勝彙報過,蕭家和王家給兩女在家中修了道觀,兩女都已出家做道士了。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你阿娘過著清靜生活,衣食無憂,無需擔心。”
高安公主央求道:“我們能去看看她嗎?”
李治搖頭道:“現在不行,等你們再長大一些吧。”
義陽公主怕妹妹惹父親生氣,趕忙說道:“父親,女兒正在給您織手套,年後就能織好了。”
李治摸了摸她腦袋,笑道:“你真是朕的小棉襖。”
義陽公主眨了眨眼,不太明白這話意思。
便在這時,高安公主仰頭望著天空,欣喜道:“阿耶,阿姊,快瞧啊,下雪了!”
李治抬頭一看,隻見雲朦朦的天空,雪花飄落,有如一顆顆珍珠般落下。
這是永徽七年的第一場雪。
大唐新的一年,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