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陸慎起兵,她被囚在他身邊時,曾聽陸慎無意間提起過,霍承紹本來是不用死的,澧城本來也不會失守,是有人在糧草裡摻沙子,不遠萬裡運送到澧城的糧草十不存一,邊關將士,是死在了自己人手裡。
但這隻是當時陸慎無意間透露出來的,至於是誰乾的,薑亭月並不清楚。
憑心而論,薑亭月對這個頭一回見麵就冒犯自己的將軍沒什麼好感,可得知他的死因後,她又難免心生唏噓。
興許找到適當的機會時,可以提醒他一下。
霍承紹摸摸自己臉,問:“你為何這般看我?”
薑亭月收回目光,道:“覺得你這副打扮挺奇怪的,穿的有些不倫不類。”
其實今日來見她這十個人,都是這麼穿的,統一素色,白的清湯寡水,但能穿的這麼違和的,也就霍承紹了。
“很奇怪嗎?”霍承紹耳朵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他是聽說薑亭月喜歡陸慎那樣的,特意找了小廝,去查了陸慎是怎麼打扮,所以學了學,這讀書人的衣裳一上身,霍承紹也覺得哪哪兒都彆扭。
“如果你不喜歡我這麼穿的話,那下回我見你的時候,我可以換一身你喜歡的。”一時衝動,霍承紹想也不想的就把所有念頭說了出來。
說完後,他耳尖紅透,又覺出幾分不好意思,怕薑亭月覺得他孟浪。
薑亭月微愣,隨後笑的樂不可支,她道:“霍小將軍,你還挺有趣。”
“薑小姐,我能邀你去遊湖嗎?現在是四月初,楊柳青青,郊外風光正好。”霍承紹很快又得寸進尺道,“你不打算嫁給我也沒關係,咱們當不成夫婦,當個朋友也是好的。”
當然,若是能成最好。霍承紹默默在心底補充。
薑亭月被他的直白嚇了一跳,隨後樂道:“你完蛋了,我們頭一回見麵你就約我出去遊湖,等會兒這話傳到我爹耳裡,有你好果子吃。”
“啊?”霍承紹小聲道,“國公爺應該頂多上奏折痛斥我爹一頓吧?但我爹臉皮厚,他不怕被罵的。”
薑亭月愣了一下,隨後撲哧一聲笑開來,拿扇子遮住半張臉,隻露出彎彎的眼眸,重申道:“我就說你很有趣吧!”
他又問:“那你去嗎?”
“去。”薑亭月笑盈盈道,“但是什麼時候去,由我定。”
霍承紹連忙道:“這是自然。”
薑亭月正笑的高興時,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被注視感,如芒刺在背,森冷濃烈,但轉瞬即逝。
她有些不適的回眸,卻什麼都沒看見。
是錯覺嗎?
“薑小姐,你在看什麼?”霍承紹也跟著往後望去。
“沒什麼。”薑亭月笑了笑。
待霍承紹也離開後,李雲柔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阿娘看著你跟那位霍將軍聊的很開懷,你覺得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