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鬆,薑亭月便從他背上滑了下去,她艱難扶住陸慎,才免去摔了一跤的危險。
待她站穩後,陸慎又毫不留情撫開她的手,往前走去,薑亭月忙提著燈籠跟上去,不解的問:“我們這不是還沒到嗎?你乾嘛放我下來?”
陸慎沒看她,臉色難看的厲害,冷冰冰道:“自己走。”
好吧!自己走就自己走。
隻是還未從林子裡出去,薑亭月還是害怕哪裡突然鑽出一條蛇,亦步亦趨跟著陸慎,小心翼翼拽著他衣袖。
少年身高腿長,走的又快,薑亭月隻能小跑著才能跟上,追的有些勉強。
心下將這個不解風情的混蛋罵了一通後,薑亭月又開始思索,她究竟說了什麼,才惹得陸慎這般生氣?
總不能是他誤以為自己特意告訴他這件事,並不是想撮合他與心上人,而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吧!
他該不會在心裡想,他之所以與心上人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因為她從前毫無遮攔,才害得他與心上人走到分道揚鑣的地步吧?
不行,這種誤會堅決不能有。
“陸慎。”薑亭月氣喘籲籲的喊住他,少年後知後覺,腳步又慢下來,貼合她的速度,也不用薑亭月艱難的追了。
她鬆了口氣,又開始解釋,“陸慎,我向你保證,我剛剛跟你說的話,全部都是真心實意,沒有任何幸災樂禍在裡麵,我是真心的想幫你。”
“好啊!回京之後,你便將你的計劃寫好交予於我,我們一步步來。”他唇角不帶絲毫溫度的勾了一下,又冷冷壓平。
每一個字,都咬的極為清晰,尤其是那個“好”字,又冷又重,驚的薑亭月不由得寒毛直豎。
她磕巴了一下,問:“你是不是,有些不高興?”
薑亭月也有些委屈,她都這麼做了,這麼低聲下氣跟他解釋了,他還想怎樣?
她這輩子都沒這麼卑微跟人解釋過,從來都是你愛咋想咋想,她才不在乎彆人怎麼誤會她。
要不是怕她爹那邊計劃失敗自己得做二手準備,她才不跟他說這些。
陸慎麵無表情,“沒有,我很高興。”
薑亭月:……
真想將唐芝芝的鏡子貼他眼睛前,讓他好好看一眼自己是什麼表情。
但薑亭月懶得哄人,她向來是被哄的一個,才不在乎旁人的情緒,便忽略他那張冰塊臉,自顧自點頭道:“你高興就好。”
陸慎:……
他表情越發冷冽。
薑亭月抬起頭,寒鳴寺就在不遠處,亮著晦暗的燈火。
“到了到了。”薑亭月一晚上的心驚膽戰,在此時終於消散。
太好了,回來了,有人撐腰了,再也不用怕陸慎那個混蛋了。
薑亭月一手提著燈籠,向著寒鳴寺後門跑去,還未至,就被陸慎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