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文大人麵上笑意一斂,連忙道:“對不住,我誤會了。”
霍將軍冷哼一聲,重重將門合上。
待門徹底合上後,白臉青年走至文大人身後,悄聲道:“屋裡沒有人,棋局是隨便擺的,對麵也沒有茶,沒有絲毫第二個人的痕跡,應該如他所說,他確實沒有見彆人。”
霍將軍的亡妻,早些年是在瓦肆賣酒的,做的正經生意,這是人儘皆知的秘密,二人也是在此處遇見,他來這裡祭拜亡妻,也說得過去。
“但祭拜亡妻而已,有必要偷偷出府嗎?”
聖上忌憚霍將軍手中兵權,借著從功之名,將他強留在上京,事事監督。
不怪聖上忌憚,他從前是在先帝心腹,但後來聖上登基,與夏國連年開戰,朝中能用之人不多,隻好重新將他提拔起來,如今他軍威甚重,聖上不能直接奪走兵權,又不得不防備他,隻能找借口將他一家扣留在京內。
白臉青年又望了眼樓上,問:“要不要查一查上麵的?”
文大人猶豫一瞬,道:“算了,薑世忠的女兒,惹不起。”
那位才是個真瘋子,愛女如命,根本不能惹。
二樓,陸慎手裡端著他那杯茶,從窗口翻身上樓。
一轉頭,他覺得不對,卻沒有看見人,直到衣擺被拽了下,他目光再往下看,就見一個五歲大的小姑娘,正仰起頭問他,“你是手藝先生嗎?”
陸慎:?
這小孩,怎麼生的有幾分眼熟?
如果他沒記錯,薑亭月兄長有一個女兒,年歲似乎與這小孩差不多大。而且如果是薑家的女兒,那今日瓦肆鬨出這種動靜也不奇怪。
陸慎蹲下身,與之對視,問:“你身邊的婢女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在?”
“被我偷偷甩開了。”若若高興道,“我打算給姑姑送個禮物,可我還沒想好送什麼,你是手藝先生嗎?小春說手藝先生什麼都會做。”
陸慎笑道:“我隻會木雕,不知道你姑姑看不看得上。”
“那你可以雕一隻狸奴嗎?”若若驚喜的說,“我聽我阿娘說,姑姑特彆想養狸奴,但祖母碰到狸奴就會生病,所以姑姑一直沒養成。”
“可以。”陸慎沒有拒絕。
同時,薑亭月那邊收到了若若不見了的消息,她猛地站起來,怒道:“一個五歲的孩子,她怎麼甩的開你們?”
“罷了,先找著人再說。”薑亭月強壓著怒意,冷靜分析道,“去一樓的地方有人守著,不會放她一個人離開的,若若肯定還在二樓,仔細的找,我不信找不到。”
就在薑亭月帶人四處尋找之時,空蕩蕩的廂房內,茶盞孤零零放在桌上,若若坐在一邊,聚精會神望著陸慎動作。
不大的木塊,碎屑掉出,他手中小刀飛轉,狸奴一點點從他掌中初現雛形。
若若眼睛都亮了,問:“能不能寫上姑姑的名字?”
“我姑姑叫小月牙,祖父祖母,還有阿爹都是這麼喊她的。”
陸慎動作一頓,心下將這個小名細細念過一遍後,輕勾了下唇角,耐心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