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駕離京後不久,薑亭月從薑世忠那邊得到了陸慎回京的消息。
直到今日,薑亭月依舊不清楚阿爹是什麼想法,他好像捏著陸慎身世的大秘密,卻並未透露出去,也不與薑亭月提起相關。
京城中大皇子監國,聖上在與不在,薑世忠都照常上朝議事。
陸慎圓滿查清貪汙案一事的折子,由大皇子那邊的名義,送去了行宮。但聖上並未給任何回音,其它國事照常,唯獨陸慎的事,耽擱到了一邊。
曾經光鮮亮麗的探花郎,徹底空閒下來,他的昔日同窗們,各有各的去路,入六部,修篆書,唯獨他,每日依舊待在學士院,什麼差事都沒有,清閒的厲害。
可以說,這麼一個人才,辦成了一件大事,不但沒有嘉獎,聖上甚至打算冷落他。
接連一個月,薑亭月能想到的法子都寫給陸慎了,卻被他一一否了,薑亭月覺得這是陸慎的問題。
光紙上談兵當然不行了,還得現場實踐一下,才能知道方法有沒有用。
於是,他讓陸慎邀蘇凝玉出門相見。
陸慎回信說,他需要一個軍師,薑亭月同意去他就邀蘇凝玉出門相見。
薑亭月思索著,確實需要軍師留守後方,在背地裡把控大局,到時候,她就遠遠的跟著,時不時指揮兩句就好了。
於是,她欣然同意。
結果三日後……
四人對坐於一桌,薑亭月看著坐在對麵的蘇凝玉和她未來夫君短命兄,一時無語凝噎。
短命兄名為林伯覃,年歲不大,家世不低,侯府世子,但是身體情況不大好,不常出門,從前薑亭月也隻是聽過他的名頭。
興許是養在屋裡不怎麼接觸外人他,看起來分外靦腆。
而蘇凝玉,就坐在薑亭月對麵,她與葉明昭氣質類似,都自帶書卷氣,不過葉明昭偏孤傲一些,高高在上,蘇凝玉更冷一些,帶著重重的疏離感,像是冬日清晨落下的霜,冷徹刺骨。
二人簡短的打了招呼。
這並非是薑亭月第一次見蘇凝玉,但這確實是她頭一回這麼清晰的打量蘇凝玉,上一世見她時,是在一個雨夜,她被陸慎帶回來,她隻在晦暗燈光下簡短的看了眼,蘇凝玉就被陸慎送到彆院去了。
今日一看,陸慎那幅藏在書房裡的畫,畫的未免不大真實,畫上那人,溫婉若水,而蘇凝玉冰冷如霜,約莫在陸慎心裡,蘇凝玉就是這麼個形象吧!
四人都不大善談,一時氣氛難免凝滯,薑亭月有些受不了,找了個借口拉陸慎出去質問:“我讓你邀蘇凝玉,你邀林伯覃做什麼?”
誰家好人撬牆角當著人家未來夫婿的麵撬啊?
陸慎說:“他們定過親,蘇凝玉與我私下見麵,難免有礙名聲。”
薑亭月:?所以你拉上我就算了,還要拉上人家未來夫婿?
還挺為人家考慮。薑亭月心下冷哼一聲,又道:“這樣,咱們按照我的計劃來,我保管有用。”
陸慎麵無表情問:“你哪個計劃?”
這一個月,她已經寫了十幾份計劃,但都被陸慎給否了。
“最新一份。”為了避免再被陸慎否掉,薑亭月特意沒提前送給他看,而是現在打開,放他眼前展示道,“首先,你要處處關懷她,充分了解她的喜好,我都打聽好了,你記得提前背一下。”
“還有,我定了天香閣,一會兒你好好表現,林世子要是有意見,我幫你按下去就行。”
陸慎麵色冷凝,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