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喜歡,陸慎不會冒這麼大的代價,接近當時尚是老皇帝心腹的薑國公,但凡有絲毫不對,他,以及他身後的所有人,都將萬劫不複。
明知道不應該,可上輩子的陸慎還是娶了她,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即便是聖上賜婚,他也有數百種手段擺脫。
所有的一切,都基於愛的前提下,所以,陸慎能確信,薑亭月的死,絕非他親手造成。
隻是,他也有過錯,他最後也沒保護好她。
他垂下眼,靜靜的望著她,輕聲道:“薑亭月,我所有的解釋,或許都會被你認成替上輩子的我開脫,可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你喜歡我,我自然是更以千倍萬倍的歡喜予你,在這個前提下,一切的傷害都不會成立。”
“但最終沒有護住你,是我的罪過,你儘可以怪我。”
薑亭月呼吸微滯,“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會。”陸慎握著她的手,一點點與她十指交握,他溫聲道,“我覺得你會。”
因為,她是這世上待他最寬容之人,她總是會對他心軟。
薑亭月抿直唇,她不喜歡他這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她冷哼一聲,說:“我才不信。”
她彆開頭,可又有些不甘心。
她低聲道:“你說我會將你的解釋認為開脫,可你都不曾與我解釋分毫。”
他沒有說,他推測出的真相是什麼樣子,他也什麼都沒告訴她,便直接給她定了罪,這不公平。
昏暗的帳中,陸慎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連呼吸都重了幾分,他不確定的問:“我說的,哪怕隻是無憑無據的揣測,你也會信?”
薑亭月抿直唇,有幾分惱怒,沒好氣道:“你方才不還信誓旦旦的說你覺得我會。”
“好。”陸慎又問,“你想從哪裡聽起?”
薑亭月道:“從你書房藏著的畫像。”
她還是介意,如果陸慎不喜歡蘇凝玉,那麼他書房裡那幅畫像,又是誰的?
“那是我母後。”陸慎說,“其實早就該帶你去祭拜她的。”
薑亭月麵上明晃晃刻著兩個字——“不信”,怎麼會那麼巧,他母後與蘇凝玉長得一模一樣?
“蘇凝玉其實是仁宣太後特意從蘇家旁支挑過來的,她生得,與我母後有九分相似,也正是因此,她才能脫離原本的家,被仁宣太後帶到身邊。”
“她那一支,其實與我母後一族沒多少關聯,她爹嗜賭,輸光了田地莊子,她那時才八歲,險些被抵給豪紳當童養媳,碰巧仁宣太後聖駕而過,她才被救下來的。”
“我尚不清楚你說我上一世帶她回府的緣由,但我猜,多少與她爹娘有些關聯。”想起蘇凝玉那對地痞無賴似的父母,陸慎微微皺眉,又接著道,“以及,也是因著她這張臉,仁宣太後對她有些過於喜愛。”
薑亭月道:“這個我知道,她一直想讓你立蘇凝玉為後。”
陸慎並不覺得稀奇,這輩子他拿捏住了蘇凝玉,仁宣太後還能屢屢跳出來,更何況上一世。
依照薑亭月所言,他提前兩年坐到了這個位置,那上輩子,林伯覃應當已經死了,林伯覃一死,蘇凝玉再無顧忌,自然不是一個區區郡主之位能滿足的。
薑亭月眉眼有幾分陰鬱,她低聲說:“仁宣太後,一直都不喜歡我,甚至,後來送我鴆酒的,也是她身邊的大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