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許若有所思,沒再多問。
“把信給我。”聞玨道。
“這……”柳知許有些猶豫。
聞玨直接從她手裡抽走信:“她粗鄙無禮,信中必定寫滿咒罵威脅你的話。”
原著就是如此,陸雲初寫了一封長長的威脅信,顛倒是非黑白,編造她與男主的愛恨糾纏,女主雖未全信,但也在心裡留有芥蒂。隻是原著裡女配塞了信就走,沒有多費口舌,而陸雲初多說了一句感謝的話,這幾息之差,就讓男主看見了遞信的動作。
柳知許想要拿回信,卻不想不優雅地搶奪,隻能蹙眉道:“聞公子,這信是那位夫人給我的,看或不看我自有決斷,你無權做主。”
聽了她的話聞玨並不惱怒,反而對她的欣賞更甚:“你對誰都謙謙有禮,可曾想過他們值得你如此對待嗎?”
他說完也不等柳知許接話,自顧自拆開信:“不信你一看便知,我又不是那等喜歡背後嚼舌根汙蔑人的長舌之人,我說她要寫信辱罵你,是確信後才會出言告知的。”
拆了一半,又覺得碰陸雲初寫的信會臟了手,嫌惡地將信遞給身邊小廝:“你且念來。”
柳知許看了聞玨一眼,沒有阻止。自從二人相識,聞玨便給她留下了不同於常人的好感,她認為聞玨不會是沒有把握的時候就言之鑿鑿斷定一人品性惡劣,隻是那位紅衣姑娘言行不一,實在是古古怪怪,她當下難以判斷。
在她思索的時候,小廝已經拆開了信。
他掃了一眼信的內容,猶豫地看了眼聞玨。
聞玨嗤笑一聲,一切儘在掌握之中:“你念吧。念出來讓我和柳姑娘聽,我倒要看看她在背後如何胡編亂造地發瘋。我這次將她那些陰險的算計揭露於天光之下,以後無論她再怎麼胡說,想必柳姑娘心中也自會有計較。”
小廝依舊一副猶豫的神色,聞玨不耐煩道:“念。”說完看了一眼弱柳扶風的柳知許,“汙穢之詞略過。”
於是小廝拿著信紙,磕磕巴巴地念了出來:“柳姑娘你好,我是聞府二夫人陸雲初,我知道素不相識卻寫信給你實在是唐突,但我實在是不知怎麼做才好了。”
聞玨勾起嘲諷的嘴角,果然,正如他所料。
“我有一事相求,這請求實在怪異,望你諒解,我也不知如何解釋才好。我知道你生性善良,必會幫我。”小廝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念出後麵的話。
聞玨:“嗬。”
“……我想讓你幫忙讓外院給我們院裡送些新鮮食材,我知道你會不解,我也不知如何解釋,我實在是使喚不動下人,但我知道她們會聽你的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柳姑娘,求求你幫幫忙。”
聞玨笑容僵在臉上。
小廝的聲音還在繼續:“下麵是菜單,您幫忙吩咐一下府內管事:新鮮時蔬,肉,米麵油,各色佐料,雞鴨鵝蛋,若是有魚也可以拿些來——”
聞玨麵色一陣青一陣白,每多念一個字,聞玨的牙關就咬緊一分。
柳知許實在是忍不住了,古怪地看了聞玨一眼,視線在信紙上和他鐵青的麵上來回打轉。
聞玨額角青筋直跳,忍無可忍怒道:“夠了!閉嘴!”
小廝立馬止住聲音。
聞玨氣得聲音都在發抖:“陸瘋婆娘又在作什麼妖!好啊,這回倒是聰明了不少,用這等法子汙蔑我,好,好得很!”
柳知許垂眸,輕聲道:“聞公子息怒。”她頓了頓,還是問出了疑惑,“隻是我有一事不解,作為聞府二夫人,她為何會使喚不動下人,為何不能問大廚房備飯,而是要新鮮食材到院中,看上去像是要院裡單獨開灶的樣子。”
聞玨咬牙切齒道:“這就是她的計謀,居然用這等無恥的法子冤枉我。她怎麼可能使喚不動下人,那個院子都是她的下人!還有不從大廚房吃飯,是想說我要下毒害她嗎?她張揚跋扈,怎麼可能如此卑微謹慎,求到一個素不相識、初次見麵的人的頭上。”
柳知許不再接話,自有判斷。
聞玨怒而拂袖轉身,吩咐下人道:“送!要什麼食材都給她送!以後大廚房也不要送飯了,免得她自己吃出問題栽贓到我的頭上,這個瘋女人!”
另一邊開心回院的陸雲初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剛才她不受控製寫信的時候就想起了劇情,幸虧書裡沒有詳細描寫女配如何落筆,信中的內容可以改變,她便趁機讓女主幫幫忙,給自己院子送點食材。按她前兩世的經曆來看,越是主線人物,自主思考能力越強,這等小事女主應該能夠幫忙。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有人推著板車送來一車又一車的食材,讓陸雲初高興地直搓手。
女主果然是善良的仙女。
她哼著歌指揮下人運輸食材,殊不知自己在男主那裡拉了好大一波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