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湛所居住的院子實在荒涼,眼看著要過年了,陸雲初摩拳擦掌準備把院子收拾得熱鬨一些。
聞玨雖然嘴巴上大喊“我是你下人嗎”,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替她置辦了大量過年用品,估計最大的原因在於對聞湛的愧疚吧。
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陸雲初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往窗戶上貼窗花了,什麼圖案喜慶貼什麼,古典雅致的雕花窗硬是被她糊出了農家大院的氣質。
就連聞湛這種渾身縈繞著清冷孤寂氣質的人往窗前一坐,也再沒有了那種凋零感,而是充滿了勃勃生機,仿佛窗外就是充滿希望的田野。
聞湛穿上了新衣裳,披著皮裘大氅,衣襟周圍鑲了一圈雪白的狐毛,將襯得他越發清雋溫然,身姿挺拔。
他無奈地跟在陸雲初身後,見她端著小踩凳四處亂跑貼窗花,提心吊膽地圍著她,怕她一不小心摔倒。
等陸雲初終於把最後一扇乾淨的窗戶謔謔完,他才把本子遞到她眼前:有點熱。
陸雲初轉過來多看了他幾眼,才點頭道:“那就脫下吧,冷了記住穿上。”
聞湛將大氅取下,準備掛回屋內,陸雲初正準備同他一起回屋內,忽然感覺身子一僵,消失已久的劇情指引感回來了。
最近女配戲份為零,可謂是度了一個長長的假期,但是假期總有結束的時候,看來又得跑劇情了。
她感覺自己再被推著往廚房走,腦海裡冒出一個念頭:冬日寒涼,許久沒見到玨哥哥了,我應當為他送碗熱湯。
才不要和男主單獨相處!
陸雲初連忙對聞湛的背影喊道:“聞湛,等會兒盯緊我,我們一起出門!”現在聞湛能夠同她一起出門,跑劇情也沒那麼孤單了。
她來到廚房,一點兒也不想給聞玨做好吃的,試圖亂做一通糊鍋的黑暗料理,但被劇情製止了。
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冒著“用心做飯”的勁兒。
陸雲初陰惻惻一笑,好,那就用心。
她繞到廚房後方的雜物間,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壇子,一股奇異的臭味瞬間撲麵而來。
前些時日她新鮮筍子用山泉水醃製後放在這兒,若是醃製的時間短些,剛出壇的筍是不會臭的,隻有微微的酸香和清新味,脆生生,水靈靈的。
但發酵時間長了以後,那股淡淡的酸味將逐漸往奇妙的方向發展,帶點餿的腐臭味,不需要多大的量,氣味就能濃鬱得把人掀翻。
這是螺螄粉最具有標誌性的臭味,但就是這股臭味最讓人上頭。臭到筷子和鍋都沾上洗不掉的氣味,臭到洗完澡以後發絲還隱隱約約能聞見味兒,臭到初嘗者要鼓足勇氣才能邁入這個神奇的世界。
或許是因為螺螄粉那股酣暢淋漓的鮮香酸辣味,也或許是因為這股越吃越上癮的臭味,螺螄粉的美味帶著一種獨特的放縱感,夜深人靜或者是素淡過久時,總想再嗦一碗熱燙到讓人眼淚鼻涕一起流的螺螄粉。
把前些日子從河鮮桶裡的螺螄撿出來,慢慢熬煮,配上各色配菜,看似簡單,實則充滿柳州人民的奇思妙想和技藝的螺螄粉就大功告成了。
陸雲初在廚房倒騰了一下午,總算在飯點前做出了一大鍋螺螄粉。
她用小鍋裝上,將鍋蓋牢牢扣實,放入最大的那個食盒裡,雙手提溜著往外走。
走到門口喊了一聲聞湛,聞湛馬上從廂房裡冒了頭。
還未靠近陸雲初,他就隱隱約約感覺不對勁兒了。本以為她在廚房忙乎一下午,應當在做什麼豐盛的晚餐,可現在為什麼他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臭味?
陸雲初被劇情推著走,一邊走一邊同他解釋:“我們先去給聞玨送飯,等會兒回來吃。”
吃?吃什麼……聞湛往她手裡的食盒看了一眼,默默地咽了咽口水,不敢提出疑問。
到了聞玨院子門口,果然被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