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抬了抬杏眼,大步朝著躺在地上的中年人走去,打算看看對方體內還有沒有殘留的血精,同時側目道:
“先打斷手腳捆起來。”
六個打手默默點頭,逼上前來,沒有多餘廢話。
“咕!!”
豬鴿立在周牧肩上,翅膀微微張開,做氣勢洶洶狀,周牧微曲著身,眼眸低又暗,再思索生機。
跳河?
不太行。
這座拱橋叫做萬人橋,這條河則叫做萬人河——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河裡沉了無數人。
萬人河,葉落即沉,一羽難浮,若是跳入其中,再厲害的弄潮兒也要頃刻沉了底。
似乎是死局。
周牧心思百轉千回,嘗試感知方才沒入體內的所謂血精毫無所得。
自己連自然樁都未站成,根本不具備感知氣血的能力。
他抬眼,依舊是純良的笑,舉起雙手:
“我投降,我投降!”
為首走來的打手並未回應,隻是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木槌,蓄足了力氣砸來!
勁風朝著周牧襲來,他心頭先緊還鬆——慢。
好慢。
周牧驚覺,自己的反應不,應該是思維速度,加快了不知多少,
以至於當頭砸落的一槌在自身感官中顯得極為緩慢,連那勁風都清晰可察!
是因為領悟小神通?
還是因為受封天庭九品力士?
周牧心思電轉,順著襲來的勁風後退一步,妙到毫顛的閃過了這一猛擊,雙腳旋而碰在一起,腳尖向上。
鞋子裡的機關觸發,壓縮的彈簧瞬息間將刀片自厚鞋底的夾層中彈出,快若閃電!
‘噗嗤!’
是刀片紮入脖頸、氣管的聲音。
便是現在!
周牧一抖衣袖,折刀入手,橫揮而去,風聲獵獵,將另一個打手的喉嚨也劃破,
他如同一隻惡狼,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朝著第三個打手撲去,折刀紮穿對方下巴,再以拳擊折刀末端,使其刺入上顎!
眨眼間,三個人飆血倒地。
“你他娘”另外三個打手這才反應過來,又驚又怒又悚,持刀棍揮向前來,
但他們的動作在周牧眼中,實在太慢太慢!
刀棍未落,勁風先至。
這一秒,周牧感覺自己對那風的把握無與倫比,勁風吹起自己前額的碎發,撲打在臉上,
旋而融在自己的身體裡不,不,是自己好像和風融在一起。
“小神通【煽風】?”周牧如是想到。
在經曆那場幻景執掌一門操使風的小神通後,他對風變的極為熟悉,風對他也極為熟悉,
就像是所謂的【意】。
對,意。
刀有刀意,劍有劍意,風自然也有風意。
他原本釘立在原地,卻又違背常理,像是一片落葉般,隨著襲來的勁風一並朝後飄蕩,閃過劈來的刀與棍,
右腳尖驟插入泥地,猛地上挑,當先的打手隻看見大捧泥土潑起,紛紛揚揚像是輕紗薄幕,
又有一點寒芒扯破了濕泥爛土碎化的輕紗,在打手喉間一撇而過。
旋後打手覺得,自己便無法呼吸了,喉管、口鼻全被血腥味塞得滿滿當當,伴隨窒息感,視線開始模糊
倒地前,
打手看見那個青年順著河畔微風搖擺著,
手中那把小巧的折刀先後沒入了另外兩個兄弟的喉嚨。
真厲害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才走到中年人身側的紅衣女頓足側目,訝異道:
“好身手。”
六具屍骸倒在地上,豬鴿立在肩上,暈暈乎乎的咕咕咕,
周牧戒備,左手抓著折刀,右手自大衣內摸出鏽跡斑駁的鈍斧,手持雙器低壓身形,如同將要撲獵的獸,死盯著高盤長發的紅衣女,
對方明明隻是平靜的凝視自己,但卻給他以極其危險的感覺!
一頭半妖,一頭壯體層麵的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