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火堂堂主呢?失蹤了多久?”
‘不知,言傳在閉關,的確已數日未見矣’老妖艱難的在紙張上寫道。
“弄火堂的半妖們,平日裡居在何處?”
“有多少供奉,有多少半妖?”
“實力如何?”
周牧一邊連珠似的發問,一邊撿起地上的長弓與短刀,摩梭一二,弓、刀之上都閃過晦暗的光彩。
非是凡品。
他微微訝異,心頭一動,
而旁邊,老妖則寫道。
‘我若答儘,可得生路否?’
周牧沉吟半晌,頷首道:
“可以,殺你於我無益,你也未見我麵容,不知我是何人,且”
他笑了笑,道:
“且今夜過後,你也不敢將此間之事敘出,否則弄火堂遭受了大損失,不會放過你。”
老妖瞳孔驟縮,卻也心頭一鬆,若這神秘人答應痛快,他還要猶疑,但此刻卻放心不少
有生機。
儘管很渺茫,但到底是生機。
強忍著喉骨碎儘的痛楚,老妖在紙上快速寫著些什麼。
‘弄火堂總樓在北十五街,您且去便能望見,這在北區不是秘密。’
‘半數供奉都有自己屋宅,居所不定,不會出現在那總樓。’
‘剩下的供奉,一些坐鎮各處,一些大呆在總樓,後者約二三十之數,堂主子女亦都居於總樓,有十餘。’
周牧心頭微驚,弄火堂果然不是雲鼠院可以比的,光供奉恐怕都近百了!
他再問:
“總樓之中,頂尖半妖有多少?”
‘除去堂主,我隻見過一位,常年居於總樓頂層。’
“頂層是什麼地兒?”
‘功法經典、符器掛放之所。’
“符兵?”
周牧臉上綻放笑容,語氣格外溫和:
“與我講講符器。”
老半妖臉上明顯浮現出錯愕之色,卻也不敢猶豫,老老實實的寫道。
‘符器,為專門打造、篆刻符籙秘紋之兵器,有奇妙之用,珍而稀少。’
周牧舉了舉手中的長弓和短刀:
“便是這兩樣?”
‘是,鳴風弓拉弓射箭之時,狂風呼嘯;彎月刀鋒銳異常,揮斬之時,可起半寸刀芒。’
周牧麵罩下的笑容更甚。
符器!!
他握著鳴風弓、彎月刀,清晰可知,這就是一轉的‘捷徑’!
以八九玄功記載之秘法,融煉這弓刀於體魄中,可添體魄之堅銳,更可添絲絲縷縷如這弓刀般的神妙!
壓住激蕩的心緒,周牧最後問道:
“你可知道,其餘那些供奉的居所,或是他們坐鎮的地方?”
老半妖驟然警覺,猶豫片刻,寫道:
‘您不是衝著總樓去的?’
“知道,還是不知道?”
‘不知道,但我可以為您探查,我可以’
字沒寫完。
周牧手中短刀一撇,果真有半寸刀芒浮出,淡薄如月華,輕輕一撕,便將老妖的腦袋斬去了。
【斬大惡半妖,添小功七十】
“七十??”
周牧微驚,旋而釋然。
妖所為之惡越惡,可得之功也就越多,這老妖負責的是‘貨樓’,罪孽也重。
隻是
跪伏在兩旁的少女麻木、呆滯依舊,而牢籠中的那些則都前傾著身子,死死抓著鐵籠的鎖柱,
雖無人言語,但眼中都泛著光。
快意的光彩。
周牧猶豫了。
這些人,這些少女,該怎麼辦?
放了?
眼下的自己可沒有收留她們的地方和能力,也不會去收留。
任由她們茫然的離開貨樓,這些女孩又能活多久、自由多久?
恐怕一天之內,就要被其餘勢力捉了去!
“妖啊”
他忽而咬牙切齒。
許久。
周牧將鳴風弓背在身上、彎月刀挎在腰間,又從碎裂的兵器架旁拿起一筒箭矢。
他側目看向那些女孩:
“如果有人來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你們老實回答就行,不必隱瞞什麼。”
少女們沉默。
許久,一個看著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怯弱開口:
“您,您可以救我出去嗎?爸爸媽媽還在等我回家”
“可以,但不是現在。”
周牧很快有了決斷,輕聲道:
“明天早上吧。”
“不,明早之前。”
少女們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又一個的跪下,朝著周牧悄無聲息的磕起頭來,
一旁,依舊僵木的捧著硯台的少女失聲痛哭,那個被作為‘美人盂’的女孩則忽然趴在地上,劇烈的乾嘔起來。
周牧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