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下一定儘快將弟兄們訓練成材,待校尉凱旋後參入團中!”
他這話讓張淮深若有深意的看著他,劉繼隆卻不回避,目光與張淮深四目相對。
“當下,西域和河西、隴右都為吐蕃人所占據,我們若是能東征成功,西域必然震動,西域各族百姓也都會揭竿而起,推翻吐蕃暴政,與我們一起重歸大唐。”
“我給你這些物資,如此關照你,不為彆的,隻為你上陣時能多殺幾個番兵。”
“你若是……算了,你忙吧。”
張淮深似乎有很多話想和劉繼隆傾訴,隻是說到一半後,他又覺得說這麼多沒用,歎氣過後轉身離去。
瞧著他離去,劉繼隆錯愕片刻,反應過來後,依舊隆聲送禮:“待校尉凱旋!”
不多時,張淮深已經走遠,劉繼隆這才回身罵道:“一群蠢材,見校尉來,竟不通知我!”
“這般輕怠,日後上了戰場,怕是番賊摸到邊上都不曾知曉。”
“全體都有,給老子站起來,加練半個時辰!”
眾人被罵,卻也不敢反駁,隻能連忙站作一團開練。
很快,校場上再度響起了喊殺之聲,而離去的張淮深也在走出校場後上馬,一盞茶間便來到了城外。
此刻,城外近兩千沙州將士厲兵秣馬,其中穿上甲胄的兵卒已然擴大到了六個團,著甲達到了六成。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這群兵卒都是穿著吐蕃甲胄,而非眾人心心念念的唐甲。
望著沙州的將士,張淮深心裡有激昂振奮,也有些許失落。
在這樣的複雜情緒中,他策馬來到了大軍中軍的位置,熟練翻身下馬走入帳內。
此刻大帳內充滿了進進出出的人,張淮深走入其中後,便見到了被搬空的環境,以及站在主位的張議潮。
“叔父!”
由於不是正式場合,張淮深便將稱呼叫成了叔父。
張議潮聞言看了他一眼,隨後將手中地圖示意道:
“我布置在福祿、張掖等城的間客沒了消息,大抵是被發現了。”
“從酒泉前往福祿雖然隻有九十餘裡,但這一路上有龍家和回紇的人馬,將士們負甲進軍,恐怕需要四日才能抵達福祿。”
正常來說,大軍行軍路上是不著甲、不騎馬的,也正是如此,古今史上才會有許許多多以少勝多的突襲戰例。
著甲的三千人,若是對毫無防備的十萬大軍發動突襲,那足夠將這十萬大軍擊潰。
隻可惜,河西情況複雜,沙州兵馬沒有不著甲趕路的權力。
麵對這樣的局勢,作為指揮者的張議潮隻能穩紮穩打,而將士們也需要多吃許多苦。
“福祿城小,兩日便可拿下,關鍵是從福祿去張掖這一段路。”
張淮深聞言回應道:“這段路三百二十餘裡,城外基本都是龍家與回紇人的草場,便是連吐蕃人都不敢與他們為敵。”
“我們若是進軍張掖,難免會和他們生出矛盾。”
“嗯……”張議潮頷首表示認可:“這群回紇人被黠戛斯人擊敗後便四處潰逃,聽聞昔年北庭治所的庭州便被他們所占據。”
“假以時日,這些回紇人,恐怕會在西域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
張議潮說罷,他緩了一口氣,而張淮深卻道:“我剛才去試探劉繼隆那廝了。”
“那廝果然知道我大軍會進取甘州,他還特意說會等我凱旋福祿而歸。”
“不出意料。”張議潮並不覺得奇怪,隻是吩咐道:
“這劉繼隆身負勇力還懂文識字,出身又乾淨,這樣的人不可放過。”
“此次收複福祿後,你也不必回來,直接將他調往福祿便是。”
“是!”張淮深應下,可又遲疑道:
“若要拉攏他,夥長倒是委屈他了,可若是拔擢他為隊正、旅帥,位置卻又不是那麼足夠,這……”
麵對他的遲疑,張議潮眸光沉著,沉穩開口:“收複甘州後,有的是位置給他,不過得先看看他能不能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