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了飯,他這才把牙帳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聞言,馬成沉默不語,張昶和趙遷這幾個年輕氣盛的,反而激動了起來。
“若是先登,我們豈不是每人都能有二十多貫?”
“這有什麼的,最重要的是先登後可以論功擢升!”
“對!夥長能力那麼大,我們得幫夥長坐上隊正、旅帥的位置才行!”
張昶他們倒是沒有忘記劉繼隆對他們的好,這讓劉繼隆有些欣慰。
不過麵對眾人的樂觀,劉繼隆還是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
“先登不是那麼好拿的,張掖是河西重鎮之一,城池高大不說,又有甘州河作為護城引水之河,番賊守軍更是不會少。”
“先登功勞雖大,卻不能被功勞衝昏頭腦,盲目攻城。”
劉繼隆深吸一口氣,隨後繼續道:“我把你們從酒泉帶出來,也想把你們帶回去。”
“過幾日攻城,你們不用管其它,隻管盯著我就行。”
“若是要登城,我第一個上,若是要先登,也是我先先登。”
劉繼隆說罷便躺下了,不給眾人反駁的機會。
瞧著他的舉動,眾人麵麵相覷,忍不住小聲議論了起來。
他們的議論聲都是針對攻城的一些問題,這些劉繼隆都教過他們,也在訓練中教導過,因此劉繼隆並沒有打斷。
興許是白天太疲憊,迷迷糊糊中劉繼隆便睡了過去。
似乎是為了讓十三團養精蓄銳,張淮深調走了團內的軍馬給其它團充當塘騎,讓十三團不必承擔塘騎的任務,得以好好休息。
次日一早,劉繼隆清醒後便被隊正通知輕裝簡行。
穿著長衫褲子,腰間係著革帶與長刀,這便是行軍路上的輕裝。
至於甲胄與長兵、鈍兵,則是都放在了民夫的挽馬車上。
一夥兵卒有民夫一人駕馭挽馬車,挽馬車上除了一夥人的甲胄,還有一夥人及民夫的口糧。
仔細算下來,挽馬車起碼拉拽著近千斤的重量。
由於後方耕種需要大量挽馬、耕牛,因此沙州軍隊挽馬不算充足,每輛挽馬車僅有挽馬一匹。
這樣的配置使得馬車的速度快不起來,時不時還需要停下休息。
“怪不得每天走那麼慢,拉這麼重的貨物,哪裡快得起來。”
大軍行至甘州河西畔,張昶看著被解開韁繩的挽馬,不由得嘖嘖幾聲。
馬成他們倒是不在意這些,畢竟人都累成這鳥樣了,誰還在意馬累不累。
倒是劉繼隆輕笑一聲,對眾人安撫著:
“慶幸吧,這也就是在河西不缺馬匹,若是放在中原和河北,兩夥人都未必能分到一匹挽馬。”
他一邊解釋,一邊看著甘州河四周的景色,感受著此地的壯闊,同時也感歎著此地的豐茂。
也難怪回紇南下後會在甘州遊牧,就甘州的這水草,又有那個遊牧民族會不貪戀呢?
“十三團,負甲渡河!”
伴隨著張淮深下令,劉繼隆等十三團的兵卒紛紛將馬車上自己的甲胄背負身上,手持長槍下水。
在五月中旬這種燥熱的季節下水,不得不說是一種享受。
甘州河的河水不算深,張議潮選定的渡河地點更是近十裡最淺的地方,河水僅僅沒過成人腰間,河床也比較堅硬。
隨著時間流逝,渡河成功的人也越來越多,第三夥也跟隨其中,安然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