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匠作坊就在衙門百來步開外的地方,所以二人也沒有騎馬,步行就走到了門口。
門口的兩個兵卒對他們十分熟悉,作揖後便放行了。
二人走入坊內,敲敲打打的聲音絡繹不絕。
坊內的規矩是匠作為主,不必行禮,因此坊內工匠都在忙碌自己眼前的事情。
劉繼隆走了一圈,這匠作坊不算大,四四方方的也就二畝地左右,其中有一畝地還是存放木料、鐵礦石的倉庫。
坊內的王直白見劉繼隆到來,連忙上前作揖迎接。
“不知劉彆將到來,請彆將恕卑職失禮。”
“無礙。”劉繼隆不在意說著,目光放到了倉庫中堆放的鐵礦石。
“如今這鐵礦石,每日產出多少鐵料,是否夠用?”
“回彆將。”王直白略微思索,便回答道:“如今龍首山鐵礦有礦工五十人,每日能挖出二千斤礦石,能冶鐵七百斤左右。”
王直白的話讓劉繼隆咋舌,因為細算下來,一個礦工一天也就能挖四十斤鐵礦石,僅能煉十幾斤鐵。
在沒有將火藥作用采礦的這個年代,挖礦確實是一件費力氣還費時間的活。
劉繼隆記得唐代官營的冶鐵最高產量,似乎也就才二百多萬斤,官民煉鐵最高產量也才一千萬斤。
到了將火藥運用采礦的明代,單官營的產量就達到了一千八百多萬斤。
除了感歎一句科技就是生產力,劉繼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情況。
隻可惜,黑火藥需要的硫磺在河西走廊很難找到,至少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人發現。
劉繼隆從落戶山丹的第一天起就搜尋硫磺的線索,可直到今天都沒有誰聽說哪裡有硫磺。
沒有硫磺,黑火藥就隻能胎死腹中了。
在心底歎一口氣,劉繼隆走到了冶鐵的地方。
冶鐵的地方是一個一人高的黏土熔爐,裡麵燃燒著木炭,時不時能見到工匠把搗碎的鐵礦石倒入其中。
匠作坊雖然不大,可隻要鐵礦石足夠,每天還是能出兩千斤鐵的。
當然,如今的它,每天隻能產出一千五六百斤鐵,用來製作盔甲、兵器,頂多能滿足二十幾個人的裝備。
不過甲胄的製作並不容易,坊內二十個專門製甲的工匠,一年下來也就頂多製甲二百套,剛剛夠裝備一個團。
“匠作坊產量如何了?”
劉繼隆看了個大概,對王直白詢問一聲。
“每月可產出紮甲十五套,刀槍二百,長短弓各二十把,箭矢五千,還能存入一萬八千斤鐵。”
“這些鐵基本都要送往張掖去,張掖那邊雖然也有鐵,但需求太大。”
王直白如實回答,劉繼隆也有些慶幸。
若是日後商道暢通,山丹還能以鐵為生,這也算是好消息了。
思緒到此,劉繼隆想起了自己來匠作坊的目的,因此向王直白要了紙筆,很快便繪畫出了幾張圖紙,並注明了要點。
他將紙上墨跡吹乾,隨後遞給王直白。
“這些都是守城要用到的器械,你差人去招募城中木匠打造,不要舍不得料子,每樣先打造二十具,有大用。”
“是……”王直白看都沒看圖紙上的器械,他隻管按命令做事就行。
劉繼隆也沒有時間與他閒聊,隻是交代完後,便帶著酒居延離開了匠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