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神龕麵前擺放著三碟供果,供果前麵,是一顆動物的頭,在頭前麵,才到擺放的泥塑。
那泥塑破舊了,有半邊的身子已經化為了煙塵,左半邊的神像是好的,但顏色與漆已經脫落了很多,看起來少說也有個百餘年的曆史未有人打理。
而在他的右側,神像碎裂掉的地方,卻是長有密密麻麻的肉須樣物體,那些東西細小,卻擠占滿了神像的空隙,它們蠕動著,像是某種蠕蟲,亦或是肢體,十來厘米的神像上少說得有上千根肉須。
陳清皺著眉,他看向擺放著神像的龕位,那神龕是退了色,桌腳下斷去了一根,用著紅顏色的磚頭找平。
他眉頭走著,向前再度走了兩步。
他走著走著,可剛走兩步,背上卻傳來了瘙癢的感覺。
那感覺自皮膚上誕生,也許是沙礫進了衣物?
“嘶。”他齜牙咧嘴,但雙手保持著撐起的衣物卻不敢動,他走到神龕近前,耳邊也在此刻聽到了神龕中傳來的聲音。
那聲音窸窸窣窣,像是皮膚在磨動,他看向那尊神明,它的朱紅雙唇似是睜開。
“尋找到答案。”
它輕聲說著,但那聲音卻不像是從麵前傳來。
“記下過往的曆史雲煙,留下屬於你的足跡,令世人傳唱與你……”
它輕聲說著,陳清耳邊的聲音愈發強烈。
“誦唱其真實的謊言!時光外的話語無一可信!”
祂說著說著,當話語裡的音節行進到最後一個字的瞬間,整片天地仿佛進入了死一般的靜寂。
風沙、孩童,一切都陷入了寂靜。
他呆滯地回過頭,總感覺自己忘了些什麼東西。
他走到屏風處,薑婉正站在那裡等著。
“怎麼樣了?”
第(2/3)頁
第(3/3)頁
陳清搖了搖頭:“說不上來。”他停頓了片刻,才指著風沙之中說:“土樓的正中央有一座神龕。
神龕上似乎收到了汙染……”他看向對方,卻發現薑婉的手裡有一份文件。
那東西叫文件也許有些唐突了,那就是一張紙夾在了硬板上。
他指了指薑婉手中的東西,神色有幾分好奇:“你從哪來的這東西。”
她聞言一愣,順著陳清的視線看向了自己手邊,在她手裡,正捏著那張文件。
“我不記得了……”她遲疑著,搖了搖頭,可在下一個瞬間,她的目光便停留在了陳清手上,她皺著眉,向陳清反問:“你口袋裡這不也是嗎?”
他低下頭,有一張被夾著的文件收在口袋中。
“我似乎……”他沉默著,對麵的薑婉也意識到了。
“我們都忘了什麼。”
他遲疑著,腦海裡關於神龕的話還是清晰的。
“在祂說完話以後,我在沙塵之中發生了什麼?”
他輕聲嘀咕著,天上的風沙停了後,此刻有居民推開了門。
他們看著湧進家裡的黃沙麵容驚怕,他們拿來了掃帚,將黃沙清除。
他們又見著屏風處的外來者,麵容蒼白卻又有些說不出的怨恨。
陳清放眼望去,在土樓二樓住著的似乎家中都有男人,且持有武器,在一樓住著的大部分都是些婦孺老人,而怨恨的目光也多來自於此。
他伸手捧起把黃沙,神色坦然地一把拋向了不遠處的小孩。
“你做什麼!!!”
在他手中黃沙拋出以後,那孩子的家長瞬間就趕到了孩童身旁,她嘴唇在顫抖,變得麵無血色,他指尖似乎想觸碰那小孩,卻遲疑著久久不敢伸手。
直到她用著極其恐怖、極其怨恨的目光看向陳清以後,她這才一把用掃帚推開了那小孩,衝回到家裡將房門鎖緊。
“這地方不對勁。”他嘀咕著,似乎背上的瘙癢愈發嚴重了。
而那小孩在短暫錯愕之後,便衝回到了門前,不斷叫喊著拍打門窗。
可屋內的女人仿佛聰耳未聞,她緊鎖著門窗,任憑自己的小孩在外麵慘叫。
陳清笑著,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走向那孩童。
“噢?你被你媽鎖外麵了?”
他的話被小孩聽去了,小孩轉過了頭,眼中充斥著鮮紅色的血絲。
他看向陳清,聲音極其尖利:“都怪你!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他麵容猙獰,當即便從地上抓起了一把沙子想要反拋回去。
可陳清見著情況明顯不對,又豈會讓他如此輕易地完成。
他抬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但在攔住了他手中的拋沙以後,那小孩子的神情卻是換成了一片笑容。
“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們搶走我家裡的房子的。”
他輕聲說著,手中握緊的黃沙順著掌心緩緩留下。
如水一般柔軟,均勻地布滿了兩人的整隻手臂。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