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奇地向內看著,瞪圓的眼睛外突出好幾厘米,他們的手指緊緊扒著窗沿,令木窗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
他噓聲聽著,屋外孩童的聲音正壓抑著音量。
“他們死了嗎?我好餓啊。我想吃肉。”
“彆出聲!彆出聲!打擾到他們!我今天就吃你!”
“他們能不能趕緊再生一個下來……我昨天就分到半口小弟的肉。不好吃,不好吃。”
他們嘴裡的話語無倫次,每一句話裡總會重複其中的幾個字。
他們不聽念叨著,一直到大約十幾分鐘以後,屋外傳來了那些成年人的呼喊,他們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陳清屋外的窗邊。
陳清皺眉與薑婉對視一眼,指了指屋內的另一扇門向她問:“那扇門通往哪裡?”
她順著陳清的手指看去,思索了片刻後搖了搖頭:“先前有一個老人來過這裡。但你當時沒醒,我沒敢離開。”
“那我們去看看。”他拋下手中的黃沙,先一步推開了那扇門走入其中。
在那扇門內,是條一眼望不到頭的走廊,在開門的這邊,每隔五到十米就又是一扇門,而開門的對麵,則一直是土牆的模樣。
通道整體向右邊偏移,陳清稍加思索,便猜到了此處是土樓與房屋之間的一道夾層。
他一路向前走,走到了儘頭後便開始出現一道樓梯,樓梯往上,就走到了土樓的二樓。
他們放眼望去,二樓的內門都是緊鎖著的,他們每一家的門口都被鐵鏈從通道內鎖住了,碗口粗的鐵鏈拴著木門,令景象極為怪異。
再是一路向前走,走到了臨近儘頭以後,有一扇門的門上沒有枷鎖,他們身形靠近,耳邊便傳來了門內吸食某種氣體的聲音。
薑婉皺了皺眉:“進去看看?”
第(2/3)頁
第(3/3)頁
她目光鄙夷,門內的聲音伴隨著幾分煙草的惡臭飄來,她很不喜這股味。
這味道得是幾十年的老煙槍才能散發出來的,令周遭的環境裡也透露著這股味。
“進去看看。”
陳清點了點頭,側著身子將木門向內推開,那門上手感生澀,合頁恐怕有些年頭沒動了。
兩人委身入內,整個房間裡彌漫著駭人的煙霧,上半部分幾乎無法看見任何物體。
嗆鼻的煙味從每一件家具裡向外擴散。
陳清皺著眉頭,身旁的薑婉更是不好受,她抓緊了身邊的門框,甚至是令門框上留下了兩三毫米的指甲印,她緊鎖眉頭,在完全無法喘息的情況下退出了這間房間。
她的聲音也從屋外傳來:“你加油,味太大了,我在外麵等你。”
陳清歪著頭想了想,甚是不解。
明明做她們這行的,一熬夜一通宵,晝夜就是與煙草為伴。
不過他雖然好奇,卻沒有太過於在意。
再往屋內走了兩三步,他見到了一個坐在躺椅上的老人,那老人麵色蒼白,身上養著十幾個孩子。
那些孩子的身體連在他身上,不,應該說它們的身體就是老者的身體。
它們的頭顱與脖子從老人的皮膚上長出來,那些頭顱搖搖晃晃的,不斷吸食著老人遞給他們的煙槍。
“什麼事。”
他的聲音極其滄桑、沙啞,聽起來像是有大半年沒喝過水似的。
“這是哪?”他看著老人,坦然開口問。
“這是哪?這是哪重要嗎?”他看著陳清怪笑兩聲,麵容更是蒼白了一點,他好像想動,想將自己的身軀抬起來一點點。
可那些小孩的頭、在肩膀上,肚皮上的那四個頭似乎不樂意了,它們調轉了自己吸食大煙的腦袋,狠狠地咬在了老人的肚皮上。
鮮血橫流,卻令那些小孩露出了舒坦的目光。
“那些黃沙……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皺著眉,似乎想問老人身上的模樣。
可老人看著陳清,卻是用著乾啞的嗓音繼續笑:“都會這樣的……這裡的人都會變成這樣的。這是恩賜,這是上神給予我們的恩典。”
他看著陳清,忽然之間有些奇怪。
“你……你身上,怎麼沒有它們的味道。”
陳清皺著眉,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上前走了兩步,大拇指上磨利的指甲劃開了老人的胸膛。
可劃破以後,卻沒有滲出鮮血。
“嘿……嘿嘿。”他乾笑著,可神色裡有一點點的厭惡。
“那些黃沙是什麼時候到來的。”陳清看著他的身體,用自己的指甲劃開了手臂,他手臂上滲出的鮮血令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什麼?什麼黃沙。”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