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人,死掉就死掉了,根本不會有任何插曲。
你憑什麼幸存。”
“他們……”
陳清打斷了他的發言。
“你以為你們很特殊?你以為你很特殊?特殊到他們必須要滿足協議才能殺人?
如果我是他們,你得死,她得死,那群被她找去的小孩也不會例外。
你們有什麼差彆。”
陳清看著他,忽然就笑了:“不。你確實是特殊的。
你們當然有差彆,他們借由你來傳播某種知識與財富,可為什麼。”
他越過輪椅,在輪椅的身後,在進門再走十來步的輪椅身後,是一張乾淨無塵的書桌。
潔淨,潔淨到有些突兀。
沒有一點四溢沾染上的墨水,沒有一點因時間堆積上的灰塵。
在那張書桌上,擺放著數十本留有標記的筆記本。
從款式上來看,或許這有數十年。
“因為你是特殊的,這足夠讓我對你網開一麵。”
他聽著陳清的話語為之一愣,而後有幾分不解,幾分惱了。
那像是著急而催生出的惱怒顯得格外突兀,可為什麼……
陳清目光向身前看,指尖掃過,那是何等的整潔,他輕輕翻過,書上的筆跡奔放且狂野。
“利用‘塗抹’,可以作為報酬。
這條路是對的。
她沒死,她沒有死!”
“十三日,成功了。
但我還需要‘塗抹’。”
“‘塗抹’月,不對……怎麼回事,出問題了?出……”
他看著到這的筆跡越來越淩亂,那些字符就像是昏睡之時寫下的字。
“那些人……”
他回過身問:“那些混混,是你安排的?”
男人笑了:“當然。”
他繼續翻,在一處角落裡翻到了蘇“塗抹”的字樣。
“蘇先生。”他說:“我暫時就這麼稱呼你好了。”
“蘇先生”沉默著。
“我相信你雇傭了那幾個流氓,這很好查證,不管從哪個角度上來說都是這樣。
可我不明白的是,這樣的你,憑什麼走到那群混混麵前。”
他打量著麵前的這個蘇先生,想想吧,他出現在那群混混麵前,遭罪的絕對是他。
看看吧,這一身插滿的針水與管道。
他沒答,他臉上的那些慌亂被一種莫名的得意壓蓋。
他的嘴角在止不住地上揚,而後被有意識地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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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敲動的頻率變快了,可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壓抑自己的情緒。
陳清繼續問:“時間繼續往回推,那對夫妻……”
“那對情侶。”
“那個被困在牆內的女大學生。”
他優雅地笑了,變得異常自信:“是的。
都是我做的。”
他伸手指向陳清身後,肥胖的指尖也許隻是在指著某一本,也許是好幾本,但總歸是那個方位。
他順著那個方位,目光與指尖一同落到了上麵,那是本純黑色的牛皮革本子,那是市麵上極少見;花哨大於實用的本子。
在第一頁:“日期‘塗抹’,實驗成功,實驗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成功。
她活下來了!我也活下來了……
我們,我們都還活著。”
他皺起眉,這書中的筆跡異常稚嫩,那不是肌肉退化後能寫出來的內容,那更像是一個懵懂初開的孩童剛拿到書筆時,照貓畫虎式的,畫出來的文字。
可,我們是誰。
他環顧四周,心裡的擔憂又多了幾分。
他麵對著未知的險境、受限於他人製出的陷阱。
不由得,他感到了幾分孤寂。
但很快,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他腦海裡的聲音開始如潮水般襲來。
那是他的聲音,他日日夜夜一直聆聽著、最熟悉的聲音。
那道聲音在用著最惡毒的語氣,在他耳邊低聲說:“放棄吧,你幫助那些人類不會有一點用。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人類這種物種天生就充滿了卑劣與險惡。
他們就像扒了皮的惡魔……他們要比你還可怖。
看看你……你站在他們身前,而他們又是怎麼對你的。”
他聽著耳邊的話語,眼神中的目光微微一愣,那轉瞬間的遲疑躲不過目前的人。
那胖子、蘇先生眉頭微皺了一下,而後輕輕敲了敲椅子,那些連接到手臂上的針頭便緊接著發出碰撞的聲音。
於是他耳邊的聲音又說話了。
那聲音是自己的,可語氣是如此悲憐。
“救下他吧,你沒理由去殺死一個這樣的人。為了那可笑的約定?
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你。”
“不,他不會好好合作!殺了他效率更高!”
另一道聲音,它們伴隨著目前的畫麵開始爭執,他們一句話接著一句話,他們就像陌生的兩個人,他們不是為了讓陳清做出決定……
他們絕對不是。
他們就像兩個陌生的人,隻為掙個高低。
“不……”
“不什麼?”蘇先生的眉頭緊蹙。
“我們得出去。”
他壓低了聲音,他以一種在咽喉中呢喃般的聲音在述說。
那聲音——除了他自己沒人聽得到。
除了他自己。
“帶我們出去。”
“把我們弄出去。”
他看向麵前,耳邊的聲音忽然消失不見。
陳清心裡犯怵,但他不能露怵。
他看著蘇先生,看著他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打的舞蹈,看著他那不符合人設般的目光,為什麼。
他感到了疑惑。
“蘇先生”一直在引導自己,誘導自己去查看桌麵上的書;他在自己進來後就沒有過攻擊趨向。
他變成如今這樣,是近些年時間;他在最開始計劃的時候……計劃失敗了,而那時的他並沒有變成這個樣子。
他看著蘇先生,摩挲著牛皮封麵的指尖忽然一愣。
“字跡。”
他看著目前的人,眼神變了。
他看著眼前那個人,身形不再是先前那副肥碩而臃腫的樣子,他看著那個人,如果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
如果那是個年幼時便與世隔絕,僅依靠自學學習語言文字的女子。
他還記得,那老太說過,這男人殺死了自己女兒,而這兩人……也許是夫妻吧、也許是情侶吧,亦或許是什麼親密關係。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們是親密關係,如果他們生下過孩子。
那——孩子哪去了。
誠然,這一切的推斷都是他們誕下過子嗣,可結合曆史來看,曾經有過一個孩童死在彆墅之中,而後牆體裡的靈魂換成了成年女子的。
而那名女大學生的死亡也許才是第一個。
這不得不讓人做出如此推斷,他——躺在那慵懶如爛泥般的那個他,那個肥碩如小山,插滿了針管的身軀的那個他。
那個身體裡,住著的靈魂——亦或者是意誌、思緒,那些能夠提供哲學、談論宇宙的東西,隸屬於那名少女。
他看著目前的蘇先生,目光緩緩移到了自己麵前。
那本書上,有這樣一句話,這句話寫到了大概末尾的地方。
筆跡有力,筆畫有順序。
“她將與我,永生。”
“你想死嗎?”他出聲問。
“女士。”
“你不該殺死……”
他話語停滯:“不,不。
我求之不得……”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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