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屋及屋,他對於依附常家發跡的劉瑾,自然視若仇敵。
平日裡,李廣動不動就以上司的身份刁難劉瑾。
劉瑾連忙道:“屬下該死!”
劉瑾是一個很能隱忍的人。
李廣大罵道:“皇後把照顧太子的重任交給了你。你卻玩忽職守!真是”
常恬替劉瑾說話:“李公公,你難道把太子當成弱不經風,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吃個嗦了蜜而已。怎麼就會害病?還有啊!你在太子麵前能不能彆這麼大嗓門!”
“劉瑾是太子的人。要教訓也得太子、皇後教訓。輪不著你!”
常恬簡直是枚小辣椒。懟得李廣啞口無言。
李廣對常家憤恨更深,心裡暗罵:常恬,皇上賞你個郡主頭銜,你還真拿自己當金枝玉葉了?彆忘了你姓常不姓朱!
入夜,常府。
錢能、錢寧父子來了府上感謝常風。
錢能笑道:“我這兒子能有今日,全靠著你一路提拔。今日你竟舉薦他當了錦衣左僉。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常風笑道:“錢公公,咱們是一家人,何須說兩家話?錢寧跟我如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般。”
“這些年他替我辦了那麼多事,殺了那麼多人,挨了那麼多罵,我舉薦他是應當應分的!”
錢寧是常風的替身,雙方心照不宣。
常風為表示跟錢家父子的親近,直接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錢能笑道:“話雖如此。我還是得好好謝你。我知道你這人不貪財,我也不能汙了你的清名。”
“我跟寧兒苦思冥想,才想出了一份合適的謝禮。”
常風問:“哦?什麼謝禮?”
錢能從袖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信封。隻見信封抬頭大書“大明國子監監憑”。
監憑是國子監的入學通知書。與畢業證書“監照”對應。
錢寧道:“我聽說你的準妹夫黃元正在鴻德書院備考明年的北直隸鄉試。”
“鴻德書院在京城名氣一般。哪裡比得上國子監?”
“管著鄉試出題的那幫老學究,時常去國子監講學。有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常風驚訝:“去年皇上停了納粟入監。監憑變得十分難弄,您是如何弄到的?”
錢能笑道:“我自有法子。放心,未來的郡主儀賓進國子監讀書,合情合理。即便那些聒噪的清流言官也挑不出毛病來。”
錢能誠意滿滿,常風不能駁了他的麵子。
常風笑道:“那我就代黃元,謝過錢公公美意了!”
錢寧給常風倒上了一杯茶:“常爺,我看牟指揮使沒有跟你爭權之心。”
“衛裡弟兄自今日起,都私下稱呼您為‘大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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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風喝了口茶:“牟斌是個忠厚人。你如今實權在握,今後卻不得輕慢他。”
錢寧點頭:“常爺讓我尊著誰,我就尊著誰。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錢能插話:“寧兒,這就對了!人啊,不能忘了自己的根。你的根在常同知這兒呢!”
“他日你若敢另投高枝,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根之木!”
錢寧頻頻點頭:“義父教訓的是。”
錢能又問常風:“郡主和黃元何時完婚呐?我到時候備一份厚禮。”
常風答:“定在兩年後的夏天。明年是北直隸鄉試,後年是會試。”
“我尋思,若黃元能夠桂榜提名,杏榜連登,直入金榜。以進士之身娶糖糖。常家有麵子,黃元自己也有麵子。”
“若他學運不佳,沒能入金榜。也讓他們完婚。”
錢能笑道:“好得很。你親自挑的妹夫,一準錯不了!”
常風跟錢能父子聊了好一會兒。錢能父子徹底把常風當成了自己人。
二人剛走,石文忠、石文義兄弟又來了。
常風連忙給石文忠拱手:“石都督!”
石文忠笑道:“常爺,如今你權勢熏天,該我給你行禮才是。”
常風連忙道:“石都督這話可折殺我了。跟您這樣功勳卓著的老將相比,我隻算個不成器的後輩。”
“要按太祖爺所定兵製,我這個指揮同知還是您的屬下呢!”
石文忠笑道:“那是哪年月的規矩了。”
三人坐定。
石文忠道:“我的弟弟我了解。就憑他那點本事,當個千戶都不一定能當好。他能高升北鎮撫使,全靠你在皇上麵前舉薦。”
“我是個丘八,直腸子。一句話,今後常家的事,就是我石家的事。”
石文義道:“今後您就當我是您的一條狗!隨便使喚!”
常風連忙道:“都是兄弟,不要這樣說。我當總旗時,你就是我手下的校尉。”
提及往事,石文義感動得都快流出眼淚來了:“成化二十二年秋天,若不是您替我開脫,我恐怕早就被革職查辦了。”
石文忠從袖中拿出了一張銀票,麵額不大,五百兩而已。
石文忠道:“這五百兩銀子是我給你的謝禮。彆嫌少。是乾淨銀子。我當初在大同砍韃靼人腦袋攢下來的。”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這個臭丘八!”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常風無奈,隻得收了銀票:“那我就謝過石都督了!”
翌日,常風來到了錦衣衛。
錦衣衛大門口的拴馬石上拴著一匹馬。看馬鞍是邊軍形製。
常風有些奇怪,問守門百戶:“衛裡來了邊軍?”
百戶答:“回常爺,來了一個山西邊軍的指揮僉事。好像是山西起了邊釁。他來跟南鎮撫司交換情報。”
十五天前,小王子所部的一小股騎兵入寇大同。總兵劉寧迎敵,斬四十人,擒五十人。
劉總兵怕韃靼人還有更大規模的進攻,專門派了一個叫江彬的小將,前來跟南鎮撫司交換情報。
邊事無小事。
常風在值房接見了那個叫江彬的小將。錢寧、王妙心等人亦在值房之中。
江彬大步走進了值房。
常風見到他驚訝萬分:好一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光看長相不像是邊軍小將,倒像是北城龍陽館裡的麵首。
江彬給常風行了禮。
常風問:“軍情都交接清楚了嘛?”
江彬答:“交接清楚了。南司這邊沒有韃靼即將大規模入寇的動向情報。想來入寇大同的那小股騎兵隻是誤打誤撞。”
常風點點頭:“那就好。對了,你是什麼出身?”
常風看江彬的俊俏模樣,實在不像是個邊軍軍戶出身。
江彬答:“屬下是世襲蔚州衛指揮僉事。實授大同衛指揮僉事。”
常風驚訝:“實授襲級?看你年紀不大花了不少銀子吧?”
江彬一聽這話炸了毛!他拱手正色道:“久聞常爺精明強乾,深得皇上新任。沒想到您也以貌取人!”
錢寧大怒:“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嘛?敢跟常爺這麼說話!”
常風卻擺擺手打斷了錢寧:“讓人家把話說話。”
江彬拱手:“屬下五年前初到大同時,隻實授了副千戶。是憑著戰功、虜首數升到指揮僉事。”
常風讚歎:“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是我唐突了。我不該以貌取人。”
江彬這人,該硬時硬,該軟時軟,很會說話。他拍上了常風的馬屁:“我聽說常爺二十歲時,便參加了保儲。立下從龍大功。”
“您才是真正的英雄出少年!”
錢寧對江彬印象不怎麼好:“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常爺相比?”
這是江彬與錢寧的第一次相見。初見的壞印象,讓他們在十多年後成了水火不容的仇敵。
常風問江彬:“你還沒用早飯吧?”
江彬苦笑一聲:“軍情緊急。趕了一夜的路。沒來得及吃早飯。”
常風吩咐石文義:“你領著江僉事先去用早飯。”
石文義善於伺候人,應酬交際。如今錦衣衛的袍澤稱常風“大掌櫃”,錢寧“二掌櫃”。稱石文義為“大夥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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