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是現代特工組織的老祖宗。
現代特工組織有安全屋,用來保護人證、審訊敏感犯人。
錦衣衛亦有安全屋。隻不過名字叫“外司”。
城南獅子胡同便是錦衣衛數十處外司中的一處。
巴沙笑道:“我當常爺要綁誰呢。呂少源那落魄紈絝啊。綁他手到擒來。”
常風道:“成。明日傍晚,我在獅子胡同等著你們三個和呂少源。”
且說張采出了常府,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劉瑾的外宅。
趕巧了,今日是劉瑾密黨聚會的日子。
劉瑾這些年一直在廠衛、外朝中秘密發展自己的勢力。
半個時辰後,劉瑾外宅後花園。
後花園中坐著五個人。為首的自然是劉瑾。
劉瑾的下首分彆坐著太監穀大用、吏部右侍郎焦芳、吏部考功司郎中張彩、錦衣衛千戶張采。
穀大用自不必說,當初李廣倒台,他為了轉投劉瑾門下,不惜將義父李廣的性命當成了投名狀。
吏部右堂焦芳也是個狠人。
成化二十年,閣老彭華推薦晉升學士人選。
彭華上了年紀,記性不好,把焦芳給漏了。
焦芳直接放出了話:“這回我要是晉不了學士,就一刀捅了彭華個狗曰的。”
所有人都以為焦芳是在說氣話。
萬萬沒想到,焦芳竟玩起了真格的。去肉鋪跟屠夫買了一柄剔骨尖刀。
他將剔骨尖刀揣在袖中,站在皇宮長安道等彭華下差。
好在巡邏的大漢將軍及時察覺。不然彭閣老身上恐怕要多幾個窟窿眼兒。
憲宗聽說了這件事,並沒處罰焦芳,一笑置之。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焦芳就是個典型的有文化的流氓。
吏部“小侍郎”張彩,既是常風的好友,又跟常風的心腹千戶名字同音。
他跟楊廷和並稱為朝中最前途無量的兩位才俊。
時人評價:楊廷和今後必入閣,張采今後必任吏部天官。
穀、焦、二張,是劉瑾的四個得力心腹。
明麵上,他們之間並無交情。身為文官的焦芳甚至跟寵宦劉瑾劍拔弩張。
實際上,他們都是劉瑾船上的人。
張采道:“今夜聽常爺的話音,似乎要動海商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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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喝了口茶:“還是我小叔叔膽子大啊。不怕得罪重臣、權宦、勳貴甚至藩王。”
張采問:“劉公公,咱們這回要袖手旁觀嘛?”
劉瑾看向了有“小諸葛”之稱的張彩。
美男子張彩想了想,說:“不能袖手旁觀。要幫幫場子。”
“這幾年,朝廷裡的幾大方勢力太過於平衡。平衡代表著穩定,穩定代表著權力很難發生變化。”
“隻有亂起來,咱們才能亂中取利。利便是權力。”
焦芳分析道:“彆的不說。司禮監的椅子就那幾把。隻有空出來一把,劉公公才能躋身秉筆之列。”
“據我所知,蕭公公的家裡人,十幾年前就跟東南的走私海商不清不楚。”
“三大市舶司監管太監中,又有兩位是錢能的徒弟。”
“錦衣衛的常屠夫要將走私貿易攪個天翻地覆,這兩位司禮監的巨佬難逃乾係。”
“到時,劉公公就有機會取而代之。”
穀大用道:“劉公公,焦部堂說的有禮。”
劉瑾思索片刻後說:“大用,這回咱們手裡的那批密探派上用場了,要好好幫幫我小叔叔。”
每一個太監都有一個夢想:重開西廠,像汪直當年一樣走上權力巔峰。
劉瑾這幾年網羅了一批人。專為他辦秘密差事。
用後世的話說,這批人是劉瑾未來重開西廠的人才儲備。
焦芳微微一笑:“聰明一世的常屠夫怎麼會想到,這回他被咱們當了槍使。”
劉瑾麵色一變:“焦部堂,我得提醒你。我那小叔叔跟咱們是自家人。不要把他當什麼槍。”
“做人不能忘本。若不是他,我到現在恐怕還是個卑微的火者。”
“若不是他家宛平郡主,我早就命喪李廣之手。”
劉瑾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與此同時,閩商會館的某間臥室內。
閆盼兒穿好了衣服。壽寧候張鶴齡如死豬一般躺在床上,如登仙境。
閆盼兒下了床:“國舅爺,自今日起我就是您的人了呢。”
酒宴之時,閆盼兒看張鶴齡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一副急不可耐的架勢。
她乾脆請張鶴齡今晚住在閩商會館消酒。
所謂消酒,無非是水火交融。
張鶴齡滿足的說:“我的好姐姐,有這一回,今後你即便讓我去死,我都沒有二話。”
閆盼兒笑道:“我乾嘛要國舅爺去死。我巴不得國舅爺長命百歲,護著我們林家呢。”
張鶴齡道:“沒說的。本來林家就讓我發了財。咱們有了這一夜的交情,以後林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閆盼兒笑道:“我有件事求你。”
張鶴齡一把將閆盼兒拽了過來:“好姐姐,好人.我也有件事求你。你再幫我一回。”
閆盼兒道:“還是先說這件正事兒,省得國舅爺提上褲子不認人。”
張鶴齡火急火燎的說:“什麼正事兒?彆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幫好姐姐辦。”
閆盼兒道:“是這麼回事。我派人到南洋,花重金買下了一塊十五斤重的龍涎香。想獻給皇後娘娘。”
張鶴齡聽了這話一愣:“你說多重的龍涎香?”
閆盼兒掩嘴輕笑,心中暗罵:還國舅呢,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心中雖罵,嘴上卻不能那麼說:“十五斤啊,國舅爺。”
也怪不得張鶴齡驚詫。
龍涎香乃海中第一重寶,極為難得。一塊一兩重的龍涎香,可值白銀三百兩。
一塊十五斤重的龍涎香,價值幾乎無法估量。
林家果然有通天本事,竟能從南洋弄來如此異寶。
閆盼兒一介女流,能夠從十六歲起便掌管林家偌大家業,一直掌管了十七年,讓林家做大做強,再創輝煌。自然有她高超的手腕。
閆盼兒此次來京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是辦一件三年一度的大事。
第二個目的便是費儘心機巴結上張皇後。
天下誰人不知,皇上獨寵張皇後。若我林家巴結上了張皇後,那比結交十個閣老、十個司禮監掌印都管用。
張鶴齡一拍手:“這算什麼事兒。不就是給我姐送禮嘛!小菜一碟!”
閆盼兒話鋒一轉:“不光是送禮。最好能讓我入宮,我親自把龍涎香送給皇後娘娘。”
張鶴齡有些遲疑:“這?”
照規矩,隻有金枝玉葉;宗室、勳貴正妻;誥命夫人才能入宮麵見皇後。
商人家的寡婦進宮大明自開國還沒有這等先例。
閆盼兒媚態入骨:“哎呦,國舅爺。隻要你幫我辦成了這件事,彆說再幫你一回。就是十回八回,百回千回我都沒二話。”
“隻要你身體吃得消。”
張鶴齡見到閆盼兒這神態,直接按捺不住:“好姐姐,好人。這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見我姐麼。有什麼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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