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會去刁難常破奴嘛?
劉健提出了反對意見:“稟皇上”
話還沒說完,正德帝嗆聲:“怎麼,難道劉先生反對朕派員代天祭太祖儘孝?還是說,劉先生覺得張昇不配代天祭太祖?”
“他要是不配代天祭太祖,就不配做禮部尚書!劉先生難道想讓朕革去他的禮部春官之職?”
“朕一向視劉先生的話為人間至理。你要是這麼認為,朕沒二話,立即下旨革了張昇的職,由王華取而代之!”
正德帝的話像是一個語言陷阱。
劉健,朕給你兩條路走。
第一條路,同意讓張昇去金陵祭太祖。
第二條路,你若不同意,等於說張昇不配當禮部尚書。那好,朕乾脆撤了他,把禮部交給王華。
不管劉健走哪條路,都能讓正德帝達到目的。
劉健愣在了原地。
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我總想著皇上是個貪玩的十五歲少年。沒想到他竟有如此手腕。
到了這個地步,劉健隻能說:“回稟皇上,張昇是稱職的。有足夠的資格代天祭太祖。”
正德帝道:“好!既然首輔同意,張昇,你還不快領旨謝恩?”
張昇無奈,隻得出班道:“臣領旨謝恩。”
事情已經辦成。正德帝怕橫生枝節,連忙給劉瑾使了個眼色。
劉瑾高喊一聲:“散朝!”
離開禦門的路上,正德帝坐在八人抬輿上感慨:“常風給朕支的這一招,實在是太妙了!”
劉瑾趁機給王華說好話:“稟皇上,這正應了那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忠臣都是跟忠臣一路的。”
“常風是個忠臣。跟他交情好的也都是忠臣。比如王華、馬文升、劉大夏等等。”
劉瑾將王華跟馬文升、劉大夏相提並論,等同於給老王臉上貼金呢。
正德帝誌得意滿:朕可算要大婚親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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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也誌得意滿:選後大權完全落在了常家人手裡。把我的人推上皇後寶座還不是手拿把攥?
正德帝想得太美了。親政之路剛剛邁出了第一步,後麵還會有無數坎坷等著他。
劉瑾也想得太美了。人家常風想把他的人推上皇後寶座。哪裡輪得著你劉瑾的人?
當天夜裡,常風前往王華家拜會。
王華、王守仁父子擺了一桌酒,款待常風。
常風笑道:“王部堂。咱倆第一次打交道還是弘治初年。令郎偷了您的官服,去宮門口塞奏疏。我奉命徹查此事,跑到翰林院問您的話。”
王華道:“十幾年彈指一揮間啊。”
常風附和:“是啊,日子過得太快了。您老頭上都有白頭發了。”
“今夜酒桌上隻有咱們三個自家人。我不必避諱什麼。明跟您說了吧,皇上升您做禮部左侍郎,是有意讓您入閣。”
王華不動聲色:“雷霆也好,雨露也罷,皆是天恩。無論我在哪個位子上,都會為皇上儘忠。”
這官場老油子,已經修煉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常風又看向了王守仁:“還有守仁。皇上評價守仁‘有王越之才,未來不可限量’。”
這是個至高的評價。自大明開國至正德元年,隻有兩位文官封爵,王越就是其中之一。
正德帝這算是一語成讖了
常風繼續說:“守仁兄。你先在兵部再管一年武選。皇上有意明年將你調到九邊去,委以重任。”
王守仁道:“馳騁邊塞,痛擊北虜,護佑黎民,守仁所願也。皇上對王家真是皇恩浩蕩。”
常風好一頓畫大餅。
大餅畫完,就該談正事了:“王部堂。皇上選後之事,請你不要乾涉破奴。”
王華是個識時務的人:“這是自然。聖旨中的深意,我自然能夠領悟。皇上是要將選後之事委派給常家。我又怎麼會指手畫腳,自討沒趣!”
常風笑道:“不過在名義上,選後之事還是由您主持的。”
王華道:“好說。破奴賢侄要蓋堂官大印,要我的簽字之類,直接跟我打聲招呼就是了。”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輕鬆。
談完了公事,常風跟王華父子又談起了經義。一直到子夜時分,他才告辭回府。
常破奴一直在等著父親。
見父親回來了,常破奴迎了上來:“爹,王部堂同意了嘛?”
常風笑道:“王部堂是多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不同意?他已經答應了。”
常破奴道:“那明日起,咱爺倆就開始一明一暗辦選後大事。當務之急,是抓緊挑一批少女,讓她們變成咱們的人。”
半個月之後,順天府大興縣。一座清雅的四合院中。
這座四合院屬於一個名叫夏儒的小地主。
夏儒四十來歲,祖上著實闊過,是南都望族。後來永樂遷都,夏家舉家遷來北方。自那之後就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夏儒這一代,淪落為隻有一百多畝地的小地主。
夏儒時常感慨空有一腔抱負卻報國無門。混成今日這般田地,死後上了天無法麵對列祖列宗。
夏儒有個女兒,名叫夏冬月,年僅十五歲,長得又溝溝又丟丟,美得冒泡。
四裡八鄉提親的媒婆都快把夏家的門檻踏破了。
可夏儒不甘心讓女兒嫁給小財主、縣衙小吏之類。在他看來,他的女兒至少也要嫁個舉人郎、進士公,才不辱沒了美貌。
夏儒正在四合院的躺椅上半躺著看書呢。
突然間,十幾名壯漢直接衝進了院中。這些壯漢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善茬兒。
夏儒還以為土匪來劫財呢。
一個四十出頭的高大漢子走到了夏儒麵前:“不要怕。我乃朝廷都督僉事常風。不是歹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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