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六個字會坐實他逼反安化王的罪名。
仇鉞道:“稟皇上,叛軍敵財、印綬、檄文之類,皆是東廠的常千戶負責查抄的。檄文應該在常千戶那裡。”
正德帝道:“常卿,將檄文取來。”
常風拱手:“臣遵旨。”隨後離開了奉天殿。一刻時辰後他才去而複返,將安化王的“檄文”奉給了正德帝。
正德帝笑道:“楊廷和,念來!也算奇文共賞析。”
讓閣員在奉天殿念反王的檄文,這事兒也就不著調的正德帝乾得出來。
劉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楊廷和開始朗聲念安化王的造反檄文。
出乎劉瑾的意料。檄文中沒有一句有關劉瑾的話。
檄文大致意思是:當年燕王造反奪嫡,以小宗奪大宗乃是大逆不道之舉。我身為太祖子孫,理應匡扶真正的大宗,即建文帝一係。鑒於建文帝無子嗣。我安化王願認宗建文帝。為報建文帝之仇,舉兵起事.
劉瑾越聽越糊塗:檄文怎麼沒有隻言片語提及我?難道是常風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幫我一回?
楊廷和念完,朝臣們個個義憤填膺。
“狂妄!”
“安化王真是大逆不道!”
劉瑾趁機建議:“皇上,臣以為應立即下旨免去安化王的王爵,宗籍除名,斬首示眾。”
劉瑾想讓正德帝趕緊把安化王殺了以絕後患。
常風突然蹦出一句:“劉公公怎麼這麼急著殺安化王啊?反王押解入京,應該嚴審,查清參與叛亂的一乾人等都有誰。”
“稀裡糊塗把他殺了,豈不便宜了他的同黨?”
正德帝聽了常風的“點撥”,狐疑的看了一眼劉瑾。隨後道:“嗯,有理。暫不要殺。明日由司禮監會同三法司審問安化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劉瑾也隻得道:“皇上英明。”
大禮宴臨近結束。穀大用快步走到了劉瑾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瑾會意,悄無聲息的離開正德帝,跟穀大用來到了一個僻靜處。
劉瑾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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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大用道:“劉公公,尊兄不行了。大小姐在那邊守著呢。”
劉瑾的大哥,土老帽劉景祥跟莊稼打了大半輩子交道。五年前,以逾花甲之年的劉景祥被弟弟接來到京城,一步登天,領都督同知銜,成為了名義上的明軍高級將領。
他享用了以前想都不敢想,敢想也想不到的榮華富貴。
有種人,沒有吃不了的苦,卻有享不了的福。
若劉景祥還在陝西老家種田,或許可以再活二十年。
可是自今年起,他卻病入膏肓,連床都下不了了。
想想也是,吃了六十年糠咽菜的人,突然吃了五年大魚大肉,還弄了十幾個妖精似的女人當暖床侍女。身體不垮才怪。
劉瑾陷入兩難:“我大哥難道連一天都撐不下去了嘛?”
劉瑾不想離開奉天殿。他怕楊一清那夥兒人在正德帝麵前告他的小狀。
穀大用道:“恐怕半個時辰都撐不下去了。您要是不回府,可能就見不到尊兄最後一麵了。”
劉瑾咬了咬牙:“我回府,你在奉天殿盯住楊一清、張永、常風三人。”
穀大用點頭:“明白。劉公公放心,這邊有我呢。你快回府吧。”
劉瑾出得皇宮,騎快馬回到了自家府邸。
常恬守在劉景祥的病榻前。對她來說,義父劉瑾的大哥,就是她的親大伯。
劉景祥沒有子女,常恬這兩天一直在他身邊伺候。
病榻上的劉景祥已經奄奄一息。
劉瑾慌忙走了過來:“大哥!我回來了!大哥你睜開眼看看我啊!”
劉景祥似乎是回光返照,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他開口道:“二弟,過了這五年富貴日子,我這輩子沒白活,沒白活啊!”
劉瑾寬慰劉景祥:“哥,我問過禦醫了。他們說你隻是小病,細心調養幾日就好了。”
劉景祥卻道:“剛才我做夢,夢見咱家老宅那三間茅草屋了。我還夢見天上打雷,把茅草屋劈塌了。”
說完這句話,劉景祥閉上了雙眼。
劉瑾用手一探劉景祥的鼻息,發出一聲哀嚎:“大哥,嗚嗚嗚!”
鱷魚尚有眼淚,何況是人?
劉瑾悲痛之下,抱住了常恬:“糖糖,嗚嗚嗚。這事上惟一與我有血緣的人,去了!”
常恬拍著劉瑾的背,宛如一個孝順的女兒安慰上了年紀的老父:“義父,大伯去了,你不是沒有親人。你還有我。”
情到深處,常恬的眼淚也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父女二人抱頭痛哭。
奉天殿那邊。大宴禮在日暮時分結束。
穀大用一直在盯著常風、楊一清等人。
常風並未發難。
正德帝似乎是嫌不過癮,他道:“仇卿、楊卿、張卿、常卿。朕今夜在豹房另設一桌小宴,款待你們,如何?”
四人連忙跪地謝恩。
正德帝吩咐穀大用:“起駕,豹房。”
常風道:“皇上,臣先去一趟宮門外。此番平叛,仇伯爺繳獲了不少安化王府的奇珍異寶要獻給您呢!”
仇鉞一頭霧水:王府裡的財貨早被我家裡那幫小崽子分了。最值錢的那些讓我給昧下了。哪裡還有什麼奇珍異寶?
正德帝笑道:“奇珍異寶,好,常卿你去取來。然後送到豹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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