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公社有知青分過來去彆的村,劉衛民就知道到劉家屯也是遲早的事。
他想的好好的,村子裡麵有一棟大房子,前些年地主家的,後來打倒了地主,就空了下來,裡麵是什麼都沒有了,能用的都被鄉親們拽回家用上,但是房子還算完整,收拾一下就能住,適合給知青住。
再就是村口不遠處,靠近山腳下就有一棟小房子,是前些年戰爭的時候放哨用的,當時建的那叫一個結實,就是一點,小,就一個人的,周圍還有挺大一片空地,這個當時想了一下就被他排除了,哪知道,他一說,簡單反而先對這個小房起了興趣,到了一看,果然,更相中了。
“叔,這個小房子能修嗎,能圍個牆嗎?”
劉衛民頓時就後悔了,
“你為啥不去那個大房子住呢,寬敞的多好?就那,你看,中間那個,還是磚房呢。”
簡單自然不能說自己要開小灶不方便,也不能說以後知青下鄉還有十多年呢,那麼大的房子,得住多少人,天南地北的人,生活習慣口味風俗都不相同,柴米油鹽雞毛蒜皮,想想就熱鬨的很,她惹不起還不能早早的躲出來嗎?
“叔啊,那麼大的一個院子,我自己住著不瘮得慌嗎?我看這個小房子就挺好,您幫我找人起個牆,收拾一下,是不是得盤個炕,壘個灶台?我就一個人,小點暖和,我也不害怕呀。”
“不行不行,你就聽叔的吧,那邊挨著山,萬一有野獸下來,你一個孩子怎麼整?”
簡單比劃著,
“我把牆起的高點厚點,怎麼也能擋一擋,再說,您看,就這麼遠,我這邊喊一聲,那邊就聽見了,您還能看著不管我啊?”
看她是打定了主意,劉三爺也勸,
“行啊,住哪兒不是住,這不是也是村裡嗎?幾步道的距離,怕啥?”
說是這麼說,但是簡單更喜歡這邊清淨,雖然是村口,但是這會都吃不上飯了,基本也沒有人往外走,她出來出溜也不會惹人注意。
這會已經蒙蒙黑了,今天是什麼也乾不了了,劉衛民直接把簡單領回了自己家,大不了讓她和自家閨女住一晚。
結果一進家門,家裡冷鍋冷灶,他自己先嚇了一跳,
“咋了咋了?”
找了一圈,沒找到一個人,正要出去,外麵跑進來一個小孩,四五歲曬得黑亮的小黑蛋,光著腳,上身是沒有袖子的褂子,下身的小褲子膝蓋也是破著的,也就到小腿下麵。
看到劉衛民立刻就攻過來,
“爺,爺,二奶奶暈倒了,喝了水都不好,”
劉衛民轉頭就往外走,光線暗,小黑蛋也沒看見院子裡還有一個人,跟著就跑,簡單頓了一下,把幾個包袱靠邊歸攏到一起,也跟了上去。
出門左轉隔了能有五六個院子,門口就圍了一群人,簡單快走幾步跟著劉衛民鑽進去,屋裡是微弱的光,模模糊糊的看著炕上躺著一個老太太,炕邊的幾個人手裡端著水的,拿著窩頭的。
劉衛民進來就直奔著過去了,
“二嬸子啊,咋樣啊?”
端著水的婦女湊過來,說話聲音也低得很,
“你怎麼才回來?老陳來看了,就是熬的,不吃不喝的,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
“柱子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