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頂著大鐵鍋,雖然不太重,但是支棱著架著胳膊,特彆不舒服,眼瞅著牛車就在眼前了,她剛要鬆口氣,一個錯眼,嗯?調頭了?
於是,大街上出現了這樣的一幕,牛車噠噠往前跑,趕車的老頭還不停的回頭看,好像生怕人追上來。
牛車後麵,一個大鐵鍋緊緊跟隨,不時的地下還伸出一隻手來,前麵的趕車老頭更是臉色煞白,緊緊的護著車上的袋子。
快跑出了一條街,老頭才恍惚覺得剛才的聲音有點熟悉,再一聽,好家夥,這不是自己人嗎?
簡單鬱悶了,頂著鍋跑了這麼遠,本來不累的,結果現在胳膊都酸了。
“哎呦,小簡單啊,你這擋的嚴嚴實實,就光能看著腳,我還以為,還以為是來搶糧食的,哈哈。”
幫著簡單把東西都放到車上,才反應過來,低聲道,
“你居然買到了大鐵鍋?”
那眼神,火熱的很。
簡單大概也知道這會的物資緊缺,沒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麼,
“我是趕得巧,供銷社也就剩下這一個,比我晚進去兩分鐘的同誌就沒買到,還是三爺您車趕得快,不然,我就得落在他們後麵,那我可就慘了。”
老黃牛慢悠悠的往回走,
簡單倚著糧食袋子,
“哎呀,我忘記鍋蓋了,三爺,村裡有人能做木頭鍋蓋嗎?”
“那咋不能呢?我家你光明叔就能做。”
簡單還真不知道,
“真的,那可太好了,三爺。
我需要個大門,好像還要做碗櫃,臉盆架,衣櫃。
哎呀,這一想,好像零碎東西還得添置不少呢,炕席,笤帚,刷帚,廚房用的簾子,鍋叉。
還得做個炕桌,吃飯的桌子,凳子,嗯,再做兩個小板凳,”
說著說著,自己都驚著了,坐直了身子掰著手指頭數,
“我記得我把家都搬來了,怎麼還需要添置這麼多東西?”
這一臉懵的表情把老頭逗的不行,
“過日子,過的就是雞零狗碎,人家不都說,破家值萬貫嗎?”
簡單哀嚎,“怎麼這麼多事啊?我還得去撿柴,對了三爺,那個進山的人出來了嗎?”
老頭頓時神情也不好了,
“外圍都找遍了,找了五六天,愣是一點消息沒有,怕是早就進了深山,”
他搖搖頭,怕就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去年夏天老獵戶就是進了深山沒出來,柱子是個孝順的,就是命苦,攤上那樣的媽,我那個二嫂,嗨,以後你就知道了。”
簡單一聽這個,就來了興致,趕緊湊過來,
“彆以後啊,三爺,說說說說,我也好注意點。”
“哼,你就想聽熱鬨,也沒啥,柱子是個好的,他那個媽是個心裡隻有侄子的,有點好東西都巴巴的送回去了,所以,”
“所以,柱子,叔,就成了當牛做馬的苦力了?”
“是啊,就這麼個事,她那侄子倒不是咱們村的,是隔壁柳家屯的。”
“嗯?”
柳家屯,似乎成了他們三個共同經曆過某件事的人之間不可說的默契,老頭也應景的點頭,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柳家屯。”
“可是,那不是富裕村嗎?救濟方向弄反了吧?”
“哈哈,跟救濟沒關係,她就覺得她弟弟,她侄子需要她,沒有她不行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