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是滿麵紅光,喜氣洋洋,簡單想了想就開了門,也對,有來有往才能長遠。
“叔,我自己也吃不了這麼多,明天我問問三爺能不能送我去公社,正好給我姐和我叔郵一些。”
劉衛民暗自點頭,是個有人情味的孩子。
“行,去吧,過幾天大雪下來了出去就更不方便了。”
想了想,回去村部後還是先跟各家說了一下換布頭的事,本來他沒著急,剛才這麼一說,這大雪好像還真不遠了,人家換山貨就是要給親戚郵去,再磨蹭,怕不是要耽誤啊。
於是,劉家屯的村民再次沸騰了,誰能理解啊,這一天還沒到頭,這起起伏伏的。
早上一個分肉的好消息,
肉還沒吃到嘴裡,野豬來了,
他們都嚇的不行的時候,哎?野豬都被小簡知青殺了,又要分肉了?
這肉還沒分呢,剛才說啥,小簡知青給她們弄了布頭,還不用錢不用票,用山貨換?
這一個個的消息,哪個都震得不輕,劉家屯的媳婦婆子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背著自家山貨去村部的路上還在互相確認,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做夢。
雖然布頭子不值錢,但是現在這農村的苦,彆人不知道,他們可是深有體會。
他們一年也去不了幾次城裡,可是也知道,那城裡啊,好東西是多,什麼細糧,肉,紅糖白糖,什麼枕巾布料,就是他們盼了半輩子都沒盼來的大鐵鍋,還有彆的村才有的自行車,去一次都能記好久。
他們也記著,那城裡的東西,隻能看,不能摸。
不說大的地方,就公社的公銷社,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是鄉下的泥腿子,沒有錢沒有票,都買不起,那話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好像他們是泥腿子是多大的罪過一樣。
就這布,他們幾乎都是結婚的時候才能買上一塊做一身新衣服,就能讓很多人羨慕好長時間了,這身衣服也是珍惜又珍惜,平時壓根就舍不得拿出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會偶爾穿上頂頂場麵的那種。
就是家裡添人進口,都是拿大人的衣服改改,也都是小的撿大的,一件衣服至少要穿上三個孩子,到最後連洗都不敢用力,完全頂不起它的使命的時候,才會被大人惋惜的換掉。
這個時候,又要開始愁改大人的哪件衣服了,這件補丁多,那件乾活穿,一共也沒有多少挑選的餘地,給孩子改一件,大人就少一件。
再過幾天溫度下來了,有的人家勞動力多,那孩子就能貓在家裡,但是大部分人家孩子也是頂一個的,就不得不穿著單薄的單衣,繼續出來撿柴,畢竟,沒有棉衣是真的,房子四處漏風也是真的。
就是這麼個情況,有時候,手裡也會有點積蓄,但是,農村人,哪裡會有票呢,所以,這個情況就一直難,越來越難。
現在就彆說布了,就是這布頭,都知道是好東西,也怪不得她們不敢信,聽說在城裡,這都是要搶的呢。
“嫂子,你們說能是真的嗎?哎呀,我這越想越覺著這麼,這麼,不像真的呢?聽說那城裡這玩意都可緊張了,哎!”
旁邊的人急走了幾步,往上拽了拽背簍,
“我也嚇了一跳,一尋思,村長說的,應該不能有假。
再說不來看看你放心嗎?”
“要我說啊,沒準是真的,那衛民啥時候騙過咱們?有啥好事不都想著咱們這些人嗎?
哎,你說那布頭能多大?能不能給孩子拚件衣裳?我都不挑,那外衣不成,給孩子拚個褲子,拚個背心子也行啊,來年夏天還不是一樣得穿?”
“哈哈,嬸子,那要是都是花布頭咋整?給你家孫子拚個花衣裳?”
“小孩子挑啥?不想要就光著。
哎,要是都是深色的,我都尋思給你叔整條褲子,他就身上那一條,也都快爛了,我現在都不敢給他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