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的供銷社比公社的要大上至少三倍,但是怎們說也就是同一個屋子,簡單沒過去,抬頭看的時候,幾個人正把背簍裡的東西往外倒要去過重呢,看著幾個人歡快的動作,應該是滿意的。
倚著後麵的櫃台,簡單也學著村裡人抄著袖子跟林荷說悄悄話,
“姐,要過年了你們是不是也該忙了呀?”
林荷一邊整理著櫃台,頭也不抬的回答,
“可不是咋的?跟你們正相反,你們就春秋忙兩季,尤其到了冬天,在屋裡暖呼呼的多好?我們是越到年根兒,就越忙。
農村忙了一年,也就冬天能有時間,分了糧分了錢,才能舍得出來買點東西。”
就等著這一會功夫,就進來三四夥買東西,看那穿著打扮,都是農村的,進來後也是畏畏縮縮的,走路小心翼翼,生怕碰壞了一點東西自己賠不起。
簡單理解農村的辛苦,但是她不是聖母,沒有悲天憫人的心懷,也隻能在一百年看著他們緊張的為了幾分錢被售貨員諷刺,辱罵,為了一張票愁眉苦臉,被人笑話,更多的是佝僂著失望而歸。
“咋了?看不下去了?”
簡單驀然好回神,對撒花姑娘林荷平淡的目光,
“倒也不是,就是這麼一看啊,就覺得,這農村是真貧窮困苦,農民也是真難。”
林荷“切”了一聲,
“看你這話說的,要不為啥都擠著想往城裡來呢?城裡有個工作,那就是鐵飯碗,吃供應糧,屬於旱澇保收。
在農村累死累活一年能剩下多少?恨不得填飽肚子都撐問題呢,是不是?
有些人啊,乾了一年,還倒欠村裡呢。”
她父母都有工作,但是爺奶親戚也都是農村的,對農村生活並不陌生,尤其是每次見麵的愁苦,她是記憶猶新。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體現的是淋漓儘致。
這農村的這些難處也是沒少聽說,想想也想歎氣,
“也彆說人家,農村有農村的難,但是好歹有個山有個水,多多少少還嗯呢該挖個野菜,種個菜園子。
哎,這城裡啊,看著是哪哪都好,一到這時候,糧站就開始限量,尤其是那個菜啊,農村滿園子都是的大白菜,這邊一次就能買一棵,那大蘿卜,大蔥,都說少,這個冬天的菜還不知道能不能供上呢?”
簡單不解,
“今年這年景挺好的呀,風調雨順的,”
路上還挺小老頭叨咕了呢。
“是,風調雨順,是個豐收年。
但是這糧食和菜,都是統一供應,統一調配的,要先可著省城,政府機關,邊境部隊,駐軍這些重要的單位部門,然後才能輪到咱們這縣城。
就那麼些東西,大頭分出去了,到下邊,可不就得限量嗎?”
“啊,這樣啊,那要是真沒有菜咋辦啊?你門這供銷社,和糧站應該是同一個係統吧,應該比其他人多些門路啊?”
林荷直擺手,
“你可拉倒吧,物以稀為貴,現在啊,這蔬菜,尤其是是要過冬的菜,那可不光是咱們縣城盯著,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
這個簡單還真就沒想到,這一年在村裡幾乎是自給自足,她好像有些脫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