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的賠償雖然不多,短期內兩個人維持生活還是可以的,畢竟今年剛分了糧,但是李燕這身體,陳建國自己也說,以後不會讓她乾重活,還是要好好調養。
經過這一事,夫妻兩個都沉默了很多,性子也沉穩了不少。
簡單幾個說是,成長的代價。
接連兩次是,都跟知青有關係,彆管平時有矛盾啊,還是看不順眼,這遇著事了,總體來說大家還是很團結的。
就像這一個多月,也不是所有的知青都去了醫院看望他們,但是李燕他們的小院子,卻一直也沒有冷清。
不管是跟陳建國關係比較親近的林東方,淩衛東他們,還是王建成他們平時隻是點頭之交的,或者是王紅梅唐翠這樣,曾經和李燕話不投機的,幾乎每個人,每次上山撿柴都會送一些過來。
要說什麼貴重的東西,還真就沒有,估計都想到了這兩個人的情況,所以才會送來這最不珍貴讓人沒法拒絕,卻又最實用的東西。
兩口子回來的時候,小院已經堆了不少,加上之前陳建國屯的,這一冬天的柴是足夠足夠了。
“平時真沒發現,還都是熱心人呢。”
“咋了,感動了?”
“倒也不是,就是突然發現,其實這些人,也都挺好玩的。
你看,平時啊,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還都想占點小便宜,明爭暗鬥的也不少,但是你看,一到這時候,誰都沒說真的就不管不顧的,到現在我沒看見誰不耐煩,也沒聽見誰抱怨,剛才我還看見幾個人在門外商量著,要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感觸這麼多?
你這是,想到那天陳若男的事了?”
“我一直記著呢,我自己都沒想到,那種情況下,居然一個也沒有說趁機討好他們,或者拉踩我,或者落井下石的,真的。
你說這麼長時間了,我也不是那願意跟人打交道的人,性子又冷,還是挺意外的。”
“你呀,”明珠算是旁觀者清,
“那種事,和平時的小打小鬨不一樣,壓根兒就不是一個性質,咱們這算什麼,矛盾,她那算什麼?那是實實在在的害人。
咱們就說句實話,都是上了這麼多年學的,最近這形勢咱們大概也都有數,就是說,這裡麵有幾分真幾分假?
是不是?
她明擺著鐵了心的就是要害你。
她箱子裡那些東西你沒看見嗎?那信,那外文書,還有,還有那個東西,”
明珠沒看見,但是林東方在現場,他們這樣的家庭,什麼東西沒見過啊,自然也更知道那東西代表的嚴重性。
“你自己說,那些東西要是真的放到你家了,到時候一搜,你能說得清嗎?
到時候輕了重了都是人家一張嘴的事,往輕了說,是你的問題,要是個有心人呢?再一深挖,事就複雜了。
本來這種舉報的事,很多就都是子虛烏有。
那些人,也是耀武揚威的,不講理,你想想,她安的是什麼心?”
簡單不是心慈手軟的人,這些她自然也早就想到了,應該說,早在臥鋪車廂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的時候,她就知道,跟這個人不可能和平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