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呀!”
程進彎腰,從床底下拽出來一個,又指了指,
“呶,都在這兒了!”
老楊立即就跪到箱地上,拿起一袋仔細檢查,隨手翻了翻箱子,不敢相信的看看程進,又朝床底下看去,又哭又笑,
“老程,不是,真的假的?這都是嗎?”
程進歎氣,
“真的真的,我們也不懂,你看看,這些咋用能多救幾個人,但是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
小五兩個在門口,警惕的盯著走廊,聽著屋裡一會兒一陣的鬼哭狼嚎,不由得揉了揉耳朵,悄聲的八卦,
“你說楊大夫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舉著手裡兩包東西,老楊激動的語無倫次,
“天啊天啊,程朝,你可真懂我啊!”
簡單不自覺的往程朝身邊靠了靠,這軍醫似乎有點不大正常呢,
“他這是咋了,沒事吧?”
程朝也很是嫌棄,
“沒事,他就這樣,見著這些東西就跟瘋了似的。”
說著說著,語氣也沉重了下來,
“上麵的東西有限,每次有藥品,有這些器械啊,都輪不到這邊,搶都搶不上,可是他呢,又是一個死腦筋的人,尤其是碰到和傷員有關的事情。
你看,我受傷了,隔壁幾個病房的兄弟,也都是,前些天邊境那邊的槍戰中受傷,然後轉移過來的,其實這邊的情況並不比其他地方要好多少,甚至,會更惡劣很多。
冬天零下好幾十度,整日整夜的在外麵巡邏,棉衣棉衣,不夠厚,肚子肚子,填不飽,然後呢,手,腳,耳朵,甚至身上,都是凍瘡,一年一年的,好了犯,範了好,這邊幾乎沒有個全乎人。
天暖和了還能好點,有時候啊,那癢的,幾乎是,骨頭縫裡都能逼瘋人。
你看看,他和小叔一樣,一輩子沒成家,一心都撲在我們身上。
建國後就一直在邊境那邊流動著,這邊醫院建起來,他第一時間就申請調過來了。
這邊又不受重視,條件就是這樣艱苦,上麵即便是有了藥品和物資,也不會偏重這邊,所以他就隻能拉下臉,到處去求人。
其實,他是一個很出色的大夫,他那套手術的東西,是從戰場上跟著他一路走過來的,流連輾轉,就剩下了兩把手術刀,他早就惦記著要申請一套正規的器械,隻是,壓根兒就搶不到。
醫用物資緊缺,都緊著京城軍區,根本就輪不到這邊,之前我找人用鐵給他打了幾樣,都沒打到他的要求,他說,這種東西不能對付,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哪怕意思一號,都有可能會導致手術的失敗,嚴重的,真的會耽誤生命。
這不,就一直對付著。”
然後他悄咪咪的靠近簡單,聲音更是低的簡單也勉強能聽見,
“你說你,還真是,送到他心窩窩裡頭去了,連那些藥都被他忽略了。
瞧著吧,今天他肯定會連睡覺都抱著。”
簡單也是有些意外,當時她也是餘光看見,不知道怎麼的靈光一閃,就給帶出來了。
“抱著睡,就有點誇張了吧?”
程朝輕笑,
“你不知道,他是一個特彆特彆,執著的人,放在在早啊,說是醫癡,也不為過。
不說彆的,就這手術刀,都成了他的執念了。
你信不信,明後天,他就連查房都會帶著這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