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嫌棄或者怎麼的,那青黃不接的時候,那一棵野菜也是好東西,隻不過聽說這山上的東西有可能給鄉親們換成錢,這是希望,這就有點壓不住了。
簡單也看出來了,一向冷靜的小老頭都有點浮躁了,不過,事沒定下來,她也不能打包票,免得讓人一看這事容易得很,容易得到東西,就不珍惜了。
“三爺,您也著急啦?電話剛打過去,人家那邊也得請示領導,也得商量呢,哪能這麼快就定下來?”
“哎,”
劉三爺怔怔的點頭,
“也是也是,也是,這是大事,可不得商量商量,”
小老頭臉上都是愁苦的皺紋,這是最平凡的老百姓的代表,臉上的溝壑,手上的繭子,黝黑裂開的口子,那都是他們努力活著的證明。
他們努力掙紮,不怨天怨地,但是卻總是在歡天喜地的時候就會來一個滅頂之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天災,低產,公糧,又有各種約束限製著,對他們來說,吃飽飯,就已經是對老天爺的眷顧了。
簡單沒有權利評價什麼。
不過自打來了這邊後,她的鐵石心腸,已經在一點點軟化,甚至,淚窩子都淺了。
“三爺,咱們眼光要放遠,彆盯著這一個,又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子,”
小老頭也配合著打岔逗趣,
“呦,那還有啥路子,咱們總不能去搶吧?”
老頭也是打過仗的,這會兒車上又隻有他們兩個人,說話就沒有那麼多顧忌,
“咱們都是老農民,就種地拿手,彆的,想乾點啥,都那麼難,”
簡單回想著看過的幾本,那些年代文女主都是用的啥點子,這麼突然一想,還真就沒想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了。
氣的她錘了兩下,
“這腦袋,用的時候就完蛋了。”
“哈哈,”小老頭這情緒倒是好了,
“你可彆難為自己,這事就夠讓你為難的了,你說說你,自打來了,先是糧食,幫著大夥找著吃的東西。
後來,又幫著大夥弄回來那麼多布。
還有那幾次野豬,要不是你攔著,還不知道得出啥事呢,彆說吃肉了,整不好啊,哼!”
簡單腦子裡什麼東西一閃,
“三爺,您剛才說什麼?布?”
好像哪個裡頭,那女主組織村裡人用布頭做頭花還是什麼的,可是好好的賺了一波好感,這個條件,她還是有的。
不過,看著小老頭身上摞了好幾層的補丁,想了想,這個念頭還是又壓了下去。
這邊太窮了,就是有布頭子,各家能乾的主婦,肯定也是拚湊在一起,給孩子湊個衣裳,實在小了,打袼褙做鞋,估計是不能理解,拿著好東西做頭花這種他們看來沒用的東西吧?
這邊窮,那要是賣到不窮的地方去呢
京城畢竟是個大城市,一家好幾個工人的也比比皆是,有工作的女孩子也不少,那,就有銷路。
她這眼光可能還真就不咋地,但是這基地空間裡的各種書籍可是不少,這不是現成的老師嗎?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跟朱豔的合作還真的有必要呢,如果運輸的問題能解決,那就不拘賣什麼了,這邊有,那邊沒有的,似乎都是可能的。
這一切的前提是,這條路子要合法,不管是頂著哪個單位的名頭,起碼不能讓人抓住小辮子,不然到時候,一個資本主義的帽子下來,誰也受不了。
不過,現在都是她自己的想法,具體的還要跟朱豔商量一下,畢竟出來好幾年,京城那邊的趨勢,她自己也不大了解了。
她知道這事能成的幾率很大,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也沒想到居然能見到人,更沒想到,還有一個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人。
“你,盛,盛,”
簡單大眼睛瞪得圓圓的,難得的結巴了,似曾相識,不過那時候是絕望,狠戾,和眼前的溫文爾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不是,你?”
“妹子?你發啥呆呢?不認識了?”
簡單回過神來,心思複雜的開了門,
“快進來暖和暖和,待會我讓孩子去叫村長過來,”
孩子?
男人眼睛一顫,貪婪的在院子裡掃了一圈,沒看到。
隨後就把目光對準了進屋的門。
簡單看在眼裡,
“先進來再說,”
“姐,誰來啦?”
程銳不放心,緊跟著就推門出來了,男人眼皮子又是狠狠的一顫,在程銳身上打量一圈,又望向屋裡。
東屋太小,簡單直接把人讓到西屋。
程安已經恢複了一些,小哥倆正在炕桌上看書呢,看見有人進屋,連忙把炕桌收拾一下,自己也坐起身。
程銳看了一眼,覺得氣氛不對,轉身就去拿暖壺倒水。
簡單也有些發懵,朱豔是個活躍氣氛的,見到簡單也高興,這嘴就沒停過,
“妹子,這事我家裡都讚成,這是我家你姐夫,這是我家公公推薦的,說是他手下有個車隊,信譽也很好,我們是想著談妥了再過來的,”
她扯著簡單,降低了聲音,
“誰知道這位同誌,一聽說我們要來的是這,主動就說要送我們過來,但是自打見到你,他就有點不大對勁,你小心點啊,就算這生意不成,也不能被他給騙了。”
方平眉頭微皺,但是也沒有出聲反對。
倒是簡單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還能被人誤解成這樣?
“豔姐,他,我們算是認識的,不是壞人。”
“哦!”
朱豔不瞎說了,旁邊的兩個小雷達立即警惕起來,
“姐,這人是誰,我們咋不認識呢?你咋知道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