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也不知道那車啥時候能過來?
咱們就這麼乾等著?”
大棚是村裡的重要進錢的東西,比雞屁股可要珍貴的多,所以輪值的村民也上心,清理的及時,上麵幾乎沒有什麼積雪。
裡麵也是鬱鬱蔥蔥。
要擱平時,他們肯定隻有高興的份,但是現在真就卡在這了,東西他們有,猜著對方也需要,但是,就是送不出去。
“我去看了,道上沒有啥擋風的,那讓風漂(四聲)的,道上這一塊那一塊的,那也不都下不去腳,那當兵的又跑了兩個來回,踩出來挺寬的道眼了,我估摸著,那邊要是還是那種大車,好像也差不多能進來。”
小五帶著一隊人幫著村裡收拾廢墟,這不是正當的季節,雪一蓋,再降溫上凍,那泥草的房頂和牆,即使是倒了,堆在一塊兒,也都是凍的硬邦邦的,就是用工具也費力的很。
簡單就是來回走了兩趟,也看見了,沒多長時間,那些人手上就凍的紅腫,不時的拿到嘴邊哈一下,希望能暖和一點。
村子小,人也不多,小五這隊就二十多人,到了飯點,就地坐下,自己啃著乾糧。
又得了好幾頭野豬,劉衛民也沒吝嗇,在村部院裡熬的兩鍋骨頭湯,肉不多,想著就是給暖暖身子也好,在他們眼裡,那些兵蛋子,還都跟自家孩子差不多大小嗯,哪兒忍心呢?
隻是不敢他們怎麼喊,他們都不答應,什麼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說的一板一眼的。
劉衛民他們沒辦法,想著認識簡單,便讓她來勸,
“你跟他們說說,我就怕他們不要,都沒放肉,這湯也不是啥好東西,那跟白開水差不多,你說這大冷天的,喝點熱水有啥毛病是不是?”
簡單歎氣,她也不是不知道這個年代人的執拗,尤其是這種信念,為國家為人民群眾,獻出自己的一切似乎都是理所應當的。
當然,在現代的軍隊中,也是同樣的崇高不可侵犯的使命和信念。
雖然理解,但是,看著他們啃著冷乾糧,卻執拗的樣子,簡單心裡也是難受的,她也不覺得自己就能改變他們骨子裡的執著。
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問兩個孩子,
“你們跟小五哥他們更熟悉,你們有辦法嗎?”
程銳撓撓頭,
“那我去勸勸?”
程安搖搖頭,
“他們都強著呢,說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那就肯定不會拿的。”
看了看簡單,再看看劉衛民,
“叔,昨天打的野豬,我姐是不是也能分到肉啊?”
“是啊是啊,這不今天忙著收拾房子,打算晚上分肉呢,你姐的,你大哥的,那肯定是有的。”
簡單似乎明白程安的意思了。
對上他的目光,讚同的點點頭,程安悄悄的翹起了嘴角,心裡也鬆了口氣,說話也多了幾分底氣,
“叔,那就這樣,我哥的,和,我姐的,把我們的份給他們吧。
我去跟小五哥說,這時候,我們不算人民群眾,我們論私交,他們這算是到朋友家裡來做客,那吃飯不是正常的嗎?
姐,你說,我們家裡這麼小,是不是還要麻煩村長叔幫忙找人做呀?”
簡單在一邊笑著,半點沒有反對的意思,程銳也是恍然大悟的擊掌,
“哎呀對啊,咱們又不是群眾,那他們還矯情啥?”
劉衛民是既鬆了口氣,老臉上又都是不好意思,這成啥事了?
人家昨天剛送的肉和骨頭,今天又把還沒分到手的又送出去了,還是為了村裡的事。
那些兵蛋子也是,幫村子乾活,一口湯也不喝。
哎,弄得他這老臉,真是有些掛不住,太不好意思了。
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磨嘰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這就安排人做去,我知道咋說了。
不過,這是村裡的事,於情於理,也不能用你們的肉。
你們就彆操心了,到時候分肉,我偷偷給你送來。”
姐三個都被這突然猥瑣的形象驚了一下,
“啊,那倒也不用,”
程安他們其實是知道簡單那點小心思,她不愛吃野豬肉,除了豬蹄,野豬身上的任何部位,在她家其實都是不太受歡迎的。
劉衛民咋咋呼呼的回去招呼人切肉,生怕人家不知道。
其實他不著急分肉,這會兒一小半人家都住在外麵,沒有鍋具,還要一起做飯,這樣大鍋做,還是省事了。
程銳也去找了小五,就是他們商量好的,不過熟悉嘛,沒說話也不客氣,
“小五哥,我姐都說了,之前在縣城,都吃到了你親手做的飯菜,老香了,是不是?
你跟我大哥是兄弟,我們也叫你一聲哥,那到了咱們自己家,你咋還能這麼見外呢?
反正那肉是昨天大哥和我姐幫著村民殺野豬,然後村裡要感謝,給他們分的,他走之前可是囑咐都給你們的。
我大哥的東西,你們也不吃嗎?”
小五咽了口口水,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身後的新兵蛋子,這些新兵都是剛參軍沒多長時間,年紀都不大,剛才啃著冰冷的乾糧,聞著那邊傳過來的香味,都偷偷的咽著口水,舔著嘴唇,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他也就比他們早上那麼幾年,這種趕緊,是很清楚的。
想想程朝平時的作風,迎著頭皮應下,
“那這次我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等任務結束,回去我跟團長請罪。”
程銳可不管什麼請罪,沒占集體便宜,自掏腰包,他哥還能怪罪還是咋的?
要是他哥在這,也是舍不得他們這麼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