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方家不想辦?”
簡單想想,這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不是,他是部隊的,我應該要去那邊隨軍一段時間,我們都不是喜歡熱鬨的人,就不想折騰了。”
“你,這也太快了,之前還什麼苗頭都沒有呢,這冷不丁的就要走了。”
“是啊,你不知道,新來的那幾個人,這幾天又開始上跳下竄的,那林子悅和關小雙,還要跟我們過來呢,還說什麼,要來沾沾喜氣。
哼!真當我啥也不知道呢?
我跟你說,你隨軍走了也好,省的他們老是盯著你。”
最近簡單心情好,還真就沒注意那些亂七八糟的,
“還盯著我?還問我的事情?”
蘇紅也撇嘴,
“問,咋不問呢?那天分肉還問呢,為啥你分那麼多,跟你一起的人是誰?
嗬,你都沒聽見,還酸言酸語的,說什麼你自私,不團結知青。
哼,不就是想吃你的肉嗎?當誰聽不出來呢?”
“上回從公社回來,他們幾個嚇的,好幾天都沒敢提你,就是聽我們說起你,他們都害怕。
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又想算計什麼,這不又開始得瑟了。”
該說不說,這段位是著實不高,不過被人這麼惦記著,也挺膈應人就是了。
上次在公社抓住的那兩個人,也確實是其他勢力滲透過來的人,被抓走之後,對其他勢力的震懾是有,但是偷偷摸摸潛入的卻越來越多。
就是唐素梅才過來沒多長時間,都遇上幾次算計呢。
知青們不知道因為什麼,但是有些異常也是能看出來的。
“對,其實離開也是個方法,不然他們早晚也得給你惹麻煩。”
“哈哈,放心吧,我不怕他們。
對了”
心裡有了打算,簡單乾脆的換了個話題,
“燕姐家孩子咋樣了?你們去看了嗎,是不是長大了不少?好看嗎?”
這個話題就比較得人心,氣氛立馬就輕快了,
“我前幾天去了,這孩子還真是一天一個樣兒,比剛出生那時候白了,也胖了,一逗就笑,那小手小腳的,軟軟呼呼的。”
“嗯,那孩子可喜歡笑了,不過,”
譚雅君臉色沉下去,簡單坐直身子,
“不過什麼,出什麼事了?”
幾個女知青顯然也想到了,都收了笑。
這讓簡單心裡一沉,最近她玩的似乎有些歡脫,還真的有半個多月沒過去了,
“出什麼事了?”
“李燕,情況不大好,”
“那,趕緊送醫院啊!”
譚雅君輕輕搖頭,
“沒用的。
你記得當時大夫說的嗎?”
簡單茫然的點頭,當時她沉浸在見到唐素梅的驚喜中,當時的情景還真的都記得,
“傷了根本,好好養著。”
“對,”
譚雅君的聲音很輕,
“身體很虛很虛,跟紙片人一樣,可能連一場感冒,就被帶走了。”
簡單隻覺得嗓子堵得慌,半天才擠出一點聲音,
“沒有,辦法了嗎?需要藥嗎?還是要補營養?
我,我有,我可以弄到的。”
李燕幾個,對簡單的陪伴和情誼,和後來的知青還是不一樣的。
“沒用的,之前我們送過去的奶粉,雞蛋,紅糖,肉,陳建國換著樣的給她做,隻是,她的身體就跟一個漏氣的氣球一樣,到處都是窟窿,已經堵不上了”
簡單鼻子嗓子胸口都堵的死死的,酸澀難當,眼睛也酸酸的。
“那,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燕姐她也太苦了,”
幼時沒有得到父母愛,下鄉後遇到這幾個夥伴,又和陳建國組建成小家,這應該是她最歡樂的幾年。
然後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們失去了期待的孩子,也給她帶來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戰戰兢兢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到底這身體還是頹廢了,難道,就隻能等死了嗎?
她拚了命生下來的孩子,難道就不能奢侈的同時擁有父愛和母愛?
劉家屯知青的後代,一個回舟,第二個就是這個可憐的孩子。
兩個孩子,卻可以說是兩個極端的命運。
一個是含著糖長大,一個,這就可能要失去母親了。
“要不,咱們去看看燕姐?”
簡單鼻子囔囔的提議,其他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行,其實不是我們不願意去,隻是,怕見了她,見了那個孩子,忍不住就想哭,”
這會兒都已經帶上了哭腔,心裡是對夥伴的心疼,對革命戰友的無助,也有對自己未來的迷茫,和忐忑。
現在的李燕,也未嘗就不會是未來的她們某一個人,有點像站在曠野上,四麵八方都是路。
但是都是未知的。
前麵可能是平坦大道,也可能是崎嶇山路。
可能拐角就能看到陽光,也可能邁步就是深淵沼澤。
但是這會兒,這種氣氛,卻奇跡般的讓知青們的心更緊湊的依靠在一起,都在為了同一個方向努力,都在為著同一個目標團結成一股繩。
沉默,沉默
簡單猛的起身,進屋拎了一個籃子出來,
“不管可能會發生什麼,現在人還活著,就是好事。
咱們先彆為沒發生的事情擔憂,人活著,還有孩子,這就是希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