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有事就說事,彆說這些沒用的。
咱們是妯娌,我可能明後天又走了,說不定幾年甚至十幾年都不一定有機會再見麵,咱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關係好不好的,說句不好聽的,也不是跟我過日子,我倒是是無所謂。
但是大哥他們幾個是親兄弟,你說這些話,要是有人真的走心了,你是希望他們因為這些話起了嫌隙,以後連兄弟都沒得做嗎?
還有爸媽,你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三個兒子形同陌路?
我是第一次進這個家門,但是之前和爸媽通過信,通過電話,還有今天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爸媽都是爽朗的性子,也不是你說的那種偏心的人,我相信,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跟爸媽開誠布公的說清楚,爸媽又不是死腦筋,什麼建議都不接受的。
況且,就算不想大人,你總要想想孩子吧?
到時候孩子問你,你要怎麼跟孩子解釋,說靠你一己之力拆散了哥三個幾十年的感情,所以他們小輩也不能好好的一起玩耍了?
這話,你說的出口嗎?”
這是方荷最不放心的地方,是她的軟肋,看著三個兒子怯生生的眼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卸了一半。
頓時,眼圈也紅了。
一時間,客廳再次安靜了,然後隻聽見方荷輕輕的抽泣聲。
秦清澤和孫建紅無語的對視,又來這出。
簡單也沒指著幾句話就能勸通,要不然老太太也不能這麼糾結了,看著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也談不了什麼,簡單眼珠子轉了轉,乾脆的扯著秦清淮起身,
“你領我出去走走啊?”
“出去?”
秦清淮下意識看了眼窗外,
“黑天了,要不明天白天再?”
轉頭就看見簡單在使眼色,
“啊啊,行,你不說我都忘了,”
起身就朝著老太太道,
“爸媽,我領我媳婦兒去隔壁看看,你們先商量著,我們一會兒回來。”
“現在過去呀?”
老太太也看了眼外麵,收回的目光從客廳掃過,
“那也行,去看看吧,那桌子底下有電筒,拿著點,這幾年後勤也會過來人檢修,但是畢竟不住人,你們也小心點啊。”
其他人壓根兒就不知道說的啥意思,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小兩口牽著手就出了門。
“奶奶,三叔和三嬸出去了嗎?”
“是啊媽,他們去隔壁乾什麼?老三和隔壁也沒有交情啊?”
老太太看了眼恍惚的方荷,看看沉著臉的大兒子,一臉好奇的二兒子,歎口氣,
“不是西院,是,東院,”
“東院?那不是,程家嗎?他們去程家乾嘛?”
“哼!”
老爺子氣呼呼的拍了拍桌子,
“你們是傻子嗎?
明知道家裡沒人,外人會這麼堂而皇之的上門嗎?”
秦清澤腦子靈,這會兒也有點發愣,
“不是外人,可是程家女眷也沒有這麼大的吧?
媽,程二叔走了多少年,孩子能有這麼大嗎?”
方荷心裡一陣陣發寒,手指不自覺的捏緊,簡單不就是一個資本家的後代嗎,為什麼會跟隔壁的程家扯上關係?
程家現在雖然沒有人在高位,雖然程老爺子的餘威不在,但是就程家二叔三叔和程朝在軍中這麼多年,程家老大也是個烈士,就這根基,不是確鑿的證據,那都不敢照量。
不然不說程家,兩家這麼多年鄰居,兩個老爺子的革命感情,就是老爺子這,秦清江這,那也過不去。
“不是你程二叔的孩子,他家兩個小子,才十多歲。”
老太太把幾個人的表情看在眼裡,跟老爺子對視一眼,老三的媳婦兒的情況他們沒和兒子說,本來想的是跟他們關係不大。
結果,老大媳婦兒也不知道咋想的,就想欺負人沒有背景,就想拿這個資本家後代的身份,想拿捏他們老兩口呢。
哎,隻能說,這眼界啊,真是不一樣。
這麼一想,老太太也有些無力,
“日子是你們自己的,都結婚了,自己過好自己的就行,老三的事我也就沒跟你們說,你,”
方荷雙手扭在一起,低著頭不吱聲。
“我知道你是咋想的,你能這麼為清江著想,該說不說,我這個當媽的,心裡是欣慰的。
但是你為啥就不能多想想呢?
是,你能查出來她家祖上是資本家,然後呢?
人家捐出全部家產換來一個護身的證明你知道嗎?
人家多次見義勇為,被當地公安局多次表彰你知道嗎?
明裡暗裡的人家捐出去那麼些的糧食和財產,你知道嗎?
那腦子是乾啥吃的?
你當部隊是傻子嗎?
她要是真有問題,老三的政審是咋過的?
還真以為抓住了人家的把柄,是不是還打算以後捏著這把柄要好處啊?”
方荷開始顫抖,
“沒有,媽,我沒有,”
“我不管你有沒有,我也懶的再去猜你的心思。
我對小單了解不多,但是現在我也就這麼告訴你們,小單的心思不在內宅,她的眼界和格局,也不屑咱們這一個小小的家屬院,更不屑咱們家裡這仨瓜倆棗。
十幾個大車的糧食,擱你們,你們誰舍得捐出去?
老大,還是老二,還是你們,誰舍得?
小單二話沒說,都沒經自己手,直接就讓人卸到大食堂了,免費捐。
那豬肉,你們誰舍得送人?
在山上打的野豬肉,鹿肉,換了你們,舍得給人嗎?
舍得嗎?
老大,你是個領導,你有這個覺悟嗎?”
“不是,媽,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咱們都沒有那個能力,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又是糧食又是打獵的,這”
“哼,彆這那的,這還不是老三說的,是小一說的,不信?
也彆不服氣,不說彆的,就這一點,你們哪一個,就都比不上她。”
方荷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
“媽,那她跟程家,到底是啥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