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給聰兒移植的骨髓,怎麼成了秦敏舒?
陰謀!這是一場陰謀!
“明廷——”葉聲想發聲,一個冰冷的身影忽然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唔!”
她看到一雙如鷹般冷唳的眼睛,緊接著,左手手腕大動脈被人用手術刀狠狠一劃。
鮮血四濺!
葉聲疼得眼珠子都快要爆出來。
門外,霍明廷溫柔的嗓音還在繼續,“我會和葉聲離婚,把原本屬於你的位置給你。敏舒,我依然愛你。”
血一滴滴順著手腕流下去,很快彙成一片血海。
好冷,冷得葉聲渾身發抖。
她嫁給霍明廷三年,照顧了霍聰三年,這三年她放棄學業留在家裡相夫教子,事事為他們著想,以他們為重,當真滿心滿眼都是他們……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般下場。
她死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他們守著另一個女人,關懷備至,體貼入微。
她的犧牲和奉獻不過是為她人做嫁衣,換不來男人的良心,也得不到孩子的愛。
如果生命重來一次,她一定隻愛自己。
再不輕易愛人。
—
“你要跟我離婚?”
霍明廷坐在沙發上,捏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滿臉的不敢置信。
穿著杏色家居服的女人坐在床邊,一副溫婉持家的全職太太模樣,還是那麼的乖巧溫順,可她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冰冷,“我的骨髓配型和聰兒不符,沒法做骨髓移植手術。我不配做聰兒的母親。”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霍明廷將離婚協議書拍在茶幾上,額角青筋一凸一凸,“就為了這個,你要跟我離婚?”
葉聲長睫輕眨:以前你不就是為了這個理由要和我離婚嗎?
“嗯。”葉聲要多識大體就多識大體,“當年的事是一場意外。你娶我,是因為我懷了孕,懷的又是雙胞胎,彆說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可惜隻留下了一個……”
想起那個一出生就夭折的孩子,葉聲心口還是疼痛難忍。
“這麼多年你在外拚搏,我在家帶孩子,說是夫妻,可也一直分居,除了那一夜,你再沒碰過我。秦敏舒說可以給聰兒捐骨髓,我們離婚,你娶她吧。”
她溫柔一笑,完全不介懷的樣子,“我知道你還愛著她。”
霍明廷臉都黑了,“誰告訴你我還愛著秦敏舒!”
葉聲挑了下眉,你啊。
你親口說的。
霍明廷煩躁地扯開領帶,將離婚協議書丟進垃圾桶,讓葉聲打消這個念頭,開車出了門。
葉聲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換掉家居服換上以前自己的衣服,開始收拾行李。
她東西少,一個行李箱都沒裝滿。
剛到樓下,聰兒板著小臉,“你為什麼要和爸爸離婚?”
“因為我有病,你就不想要我了嗎?”
“這些年都是爸爸在賺錢養我們,沒有爸爸你怎麼活得下去,我勸你還是不要鬨脾氣。”
葉聲聽著孩子劈頭蓋臉的質問,本以為心不會痛了,沒想到還是這麼難過。
霍聰自從會說話就一直被他奶奶和姑姑抱在懷裡,大人說什麼,他便信什麼。
葉聲本想和孩子道個彆,可看著他繃緊的小臉,眼睛裡的不解和鄙視,讓她如鯁在喉。
她懷胎十月豁出命生下的孩子啊……葉聲想摸摸霍聰的頭,被他躲開了。
“你要走就彆摸我。”霍聰冷冷道:“你走了也好,敏舒阿姨就能和爸爸在一起了。”
葉聲的手在半空中頓住。
男人捅的刀子再狠,都不如親兒子捅的這一刀痛。
她不再多說,隻釋然一笑,拎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住了三年的“家”。
走出彆墅區,上了一輛黑色的卡宴。
司機寸頭,麵容硬朗,渾身散發著一股糙漢氣息,“怎麼著,決定去哪?”
葉聲有些疲乏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從煙盒裡叩出一支薄荷煙點上。
“先去國把博士學位證拿了,休學三年,再不回去我哥真要不認我了。”
“知道就好。”
糙漢痞痞一笑,摸摸她的頭,“歡迎回家,葉小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