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出身貧寒,從小山村裡走到現代化的大城市,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大學四年裡專業穩居第一。她學的是商業,為了提升自己的儀態,她還選修了美容課。
當時美容課上,教授講到了古法美容,還半開玩笑地和班上同學說:“多學些知識,做麵膜、製香皂、提取青黴素、製作白砂糖,萬一哪天穿越了,還用得上呢。”
沈薇學得認真,沒想到一朝穿越,還真用上了。
古法麵膜製作起來也不算太難,用黑醜、皂角、天花粉、零陵香、白芷等藥材,研磨成粉,混著水敷在臉上一炷香,再洗乾淨,皮膚會慢慢變得滑潤白淨,吹彈可破。
沈薇敷著麵膜,懶洋洋問:“王妃找我有什麼事?”
采蓮道:“王府春日宴來臨。王妃派人購置了一批好布料,要分給所有的後宅女眷。”
沈薇有點失望:“等我洗個臉,馬上去。”
原來隻是分配布料。
她還以為,是自己最近風光太過,引得王妃厭棄,想要借此刁難她呢。
沈薇覺得很無聊,沒有絲毫挑戰性。這王府後宅的妻妾一個個淡泊名利,鹹魚擺爛,她這個卷王真的沒有用武之地。
哎,無敵是多麼寂寞。
收拾一番,沈薇踏出芳菲苑,前往王妃的坤玉院請安。
路過王府的花房,沈薇沒注意到,花房裡有個丫鬟正朝她投來嫉妒的眼神。
“沈薇,你真是好風光啊。”張月手捧花盆,一臉嫉妒地望著路過的沈薇。
沈薇獨得王爺恩寵,地位也水漲船高,吃穿用度隻比王妃差。反觀自己,張月低頭看自己粗糙的手指。
天天勞作,她的手長了粗繭,美麗白皙的臉也開始泛黃。
夜晚擠在臭烘烘的丫鬟房裡,張月也會茫然——如果當初自己同意當王爺的侍妾,會不會也和沈薇一樣風光?
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惜,但同事的成功更讓人心寒。
張月咬牙,隻能不停安慰自己:“王爺的愛是短暫的,沈薇,遲早會失寵。”
...
沈薇前往燕王妃的院子,她來得最晚。
並不是她故意晚到,而是王妃故意最遲通知她。沈薇心裡暗暗發笑,這王妃看似人淡如菊,心眼子倒也不少。
放眼望去,沈薇看到了身穿白衣的柳如煙,胖乎乎的張妙玉側妃,心事重重的劉巧兒側妃,還有十來個庶妃和侍妾。大家正在聊天,院子裡很熱鬨。
當沈薇出現時,院子裡瞬間安靜。
眾人打量的目光朝著沈薇掃來。沈薇打扮得光彩照人,分外明豔,一張臉豔若桃李,顧盼生姿。
反觀其他妻妾,衣裙倒是穿得好看,但臉上沒有化妝,神色也顯得黯淡。
沈薇屈膝行禮:“給王妃請安,給各位姐姐請安。”
王妃端居主座,和顏悅色道:“人都到齊了,那便開始分布料。沈氏,近日王爺頗寵你,那你便第一個挑吧。”
沈薇麵露惶恐:“萬萬不敢,妾身份地位,哪敢第一個挑選。”
讓她當出頭鳥,這是在故意整她。
王妃輕捧茶杯,緩慢地啜飲一口:“王爺最寵你,你自然擔得起。”
沈薇若是再拒絕,那就是對王妃不敬。她無奈,隻得屈膝道:“那妾身恭敬不如從命。”
她第一個上前挑選布料。
目光在這些布料上流連。
布料肉眼可見優劣。好的布料流光溢彩,日光下熠熠生輝。次等的布料,則稍顯暗淡,花色也醜。
沈薇看了一圈,直接指著最好的那匹布,興奮地說:“采蓮,咱們要這匹布。”
這是最昂貴的浮光錦,僅僅隻有一匹,主色是淺銀色,麵料柔軟,日光下泛著美麗的銀光。
采蓮是識貨的,她暗中給沈薇遞眼色:不可!這種布,隻有王妃王爺才有資格用!
沈薇雖然獨得王爺寵愛,但她隻是低微的侍妾,哪能穿昂貴的浮光錦!
“沈薇妹妹,你還是換一匹其他布料吧。”張妙玉側妃友善提醒。
張妙玉長得胖墩墩,心眼卻不壞。
她不忍看著這個漂亮的妹妹自掘墳墓。
沈薇回過頭,看向旁觀的眾人。柳如煙麵露同情,劉巧兒目光不屑,其他庶妃一個個看熱鬨不嫌事大。
唯有張妙玉出聲提醒。
也是好心。
沈薇收回視線,完全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囂張模樣:“我就要這一匹,采蓮,收好。”
采蓮硬著頭皮抱著那匹布,心沉沉墜落。
主子啊,沒救了...
“你倒是有眼力。”王妃啜飲一口碧螺春,看似誇獎沈薇,實則遮掩住唇角的嘲諷。
這沈薇出身貧寒,目光短淺。
看到好東西就敢要,真是貪婪無度。
美貌又愚蠢的女人,在王府後風光不了幾日。